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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全貴已今非昔比。
鐵匠在諸般工匠之中當能算是代表了先進生產力,但先進不代表有競爭力,於早前來說,基本也就是幾個村落共用一人,除了朝廷之外卻也尋不到多少活計。
所以,在匠作營工匠被各家瓜分一空的大環境下,他這個大匠卻因無錢託門子而在韃子的重圍之中瑟瑟發抖。
但福禍終是難定。
他沒能得到去大戶人家混飯的機會,卻落到了“太子殿下”眼中。
其後各部甲冑兵刃皆由他這一脈的人手操持置辦,其地位自也有了些不同。
當然,因著陛下收攏工匠的關係,王全貴的地位自會因海量工匠的到來而逐漸削弱。
只是那時朱慈烺修建工廠的命令已然落到了李永茂身上,他這個算是簡在帝心的大匠便又成了其左膀右臂。
大半年的時間,一處處院子拔地而起,一座座工臺憑空而生。
待到此時,王全貴已以一匠戶之身協助大明的部堂管理工廠諸事,其人地位自也非尋常能比。
按著常理來說,到了他這個地步基本也就告別了具體事務,諸般情狀糾纏之下已沒了他親自動手的機會。
可這幾日他卻一番常態未曾去過其他幾座大院巡查,反倒一頭扎進甲字號裡便再沒出來過。
“呯!”
“呯!”
“咔!”
隨著一陣金屬交擊之聲,一根約莫小指粗細的鐵條便逐漸沒入了鐵管之中,可當王全貴正聚精會神地關注著整個過程時,也不知是掄錘的漢子沒掌握好角度,還是那鐵條扛不得重壓,只一聲脆響,鐵條便沿著鐵管邊緣折成了兩斷。
“啪!!”
隨手往那漢子脖頸上甩了一巴掌,他便湊到了工臺跟前,其後他將那根鐵管自固定處取下,待倒出內裡的半截鐵條之後便如看千里鏡一般將其朝向了亮處。
“好像還行,和陛下所言似也沒太大差別。”
透過那絲絲光亮,一道道淺淺的刻痕便印入了王全貴眼中,待一陣思量之後他便將那跟鐵管遞到了徒弟手中。
這是甲字號製出的新式槍管,按著陛下所言,用其作出的火銃不但精度奇高,射程和威力也會遠上不少。
只是這東西太費時了啊。
按著過去的法子,將一段中厚邊薄的鐵片燒紅之後放在半圓形的模具不斷捶打,待其捲成桶狀再插入一根鐵棍作為支撐,直至這鐵片兩邊嚴絲合縫便成了一根銃管草胚。
後面的步驟倒也不算什麼,左右也就是打磨、拋光,待鐵管內部平整之後便算是完成了銃管的加工。
製作這麼一根物件,熟練的基本也就花個八九日而已,哪怕將製作簧機、木柄的時間平鋪其後,攏共也不過十三四日罷了。
當然,這樣的方法對於鐵匠的技藝卻也有些要求。
在這錘打的過程之中既要注意結合處的密閉性,又要注意銃管外側的平整度,若做不到嚴絲合縫、平整如一,在戰場上便極容易出現炸膛的情況。
不過話說回來,現在明軍往銃裡填裝的藥量都有一定之規,就算士卒會因戰場情勢而心生緊張,但那一個個小木桶卻早就將藥量控制得死死的,哪怕士卒們不管不顧也不可能發生藥量太大而使火銃炸膛的情況。
如此一來,這種工藝的最後一個弱點便被定裝藥量給削減至可以忽略不計的地步。
按著王全貴所想,今後只需全力開工,月產個四五千支當也沒什麼問題,屆時大明陸軍全都換裝為自生火銃,他韃子除了退回關外再能有什麼出路?
可事情的發展卻不是這年逾半百的老工匠能夠預料的。
就當甲字號正在全力給留在南直隸的宿衛後軍和李成棟所部生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