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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什麼?如今你剛剛登基,就算要敲打一下外臣們,徐徐圖之也更穩妥……”
情況已然不同了,皇帝是個笑面虎,表面禮數無缺,但對她卻是態度明確。
剛被敲打過的張太后反而需要多倚重外臣來制約一下皇帝。
朱厚熜一直笑著,聞言回覆道:“只是先心裡有個底,沒打算生事。要是回頭被外臣們問住了或者哄騙了,豈不是會鬧笑話?”
“原來如此……皇帝所慮極是。只是昨日才登基,宮裡還沒來得及四下巡視一番就專心政事,皇帝真是太勤勉了。皇帝還年輕,可別累壞了身子。”
“把意思吩咐下去了,事都是他們在做,朕倒不勞累。”朱厚熜說罷就問她今天過得怎麼樣,然後又請教起朱厚照的玄宮——也就是墳冢——開工之事,問她遣張鶴齡張延齡崔元等人負責祭祀合不合適,又說這事後面的工程該派誰督辦。
聽到朱厚熜提出來的人選,張太后發現竟是讓張鶴齡兄弟去負責,一時又搞不懂他的態度。
大行皇帝的陵寢督造,那其實是個美差。一切都有舊例,不勞累,但銀錢卻定然會充足保證。事情做完之後,賞賜也少不了。
以張太后的智商,是明白這其中好意的。
當然了,那是因為在她看來,天下都是朱家的,自家親戚得些孝敬是理所應當,難不成要因為這點小事去問罪?
或許……皇帝查賬還是準備對付外臣們,所以現在又開始對自己示好?
張太后想到這裡,心情好了不少,笑容也多了起來。
這兩人對對方關懷備至的模樣,一時到顯得是“伯母慈侄子孝”。
從仁壽宮這出來,朱厚熜出了宮門就去旁邊的未央宮。
在未央宮坐了一刻多鐘出來,他開始了今天晚間的跑步。
對於皇帝跑步的這個舉動,今天更多的人知道了,甚至有些膽大的會躲在東西六宮之間通道的門口偷偷看看。
朱厚熜根本沒在意到這些。
他在想張太后之前問查賬的事是緊張些什麼。
讓張太后緊張的自然不會是她用了幾個錢或者得了什麼好處,她本人地位尊崇,有什麼好怕的。
應該就是她母家吧。
張鶴齡張延齡兩兄弟這麼多年來的事蹟,朱厚熜已經聽說了不少。
以國戚身份所得的俸祿、賞賜在他們那裡只是小頭中的小頭,利用特殊地位做各種買賣、侵吞土地和其他財產、收人投效等各種事,一樣都沒落下。
朱厚熜雖然暫時對張太后禮數無缺表現尊敬,但既然不肯認她為母,焉知不會找個藉口往她的兩個弟弟開刀?
另外,他總去問好,張太后又不知道說什麼好,不如聊聊國事彰顯一下她的存在感?
兩人都因為思維習慣,對彼此的思路產生了認知偏差。
思索著這些跑回來後,朱厚熜稍微擦洗了一下就讓黃錦準備傳膳。
朱清萍為他整理著衣服,輕聲說道:“陛下,總出一身汗,您該好好沐浴的。龍體要緊,怎麼還不慣要人伺候?”
朱厚熜古怪地看了看她。
要不是知道她的為人,又已經知道了服侍皇帝洗澡的事其實是由太監負責,朱厚熜倒要計較她說這番話的用心了。
朱清萍就跪在了地上:“奴婢妄言。”
“這麼緊張幹什麼?”朱厚熜讓她站了起來,“難不成讓混堂司每天伺候朕三趟?”
“陛下若需要,這是他們的職分。”朱清萍見他沒怪罪,又繼續說道,“還有早晨起來,陛下穿衣洗漱,奴婢們也只是把器物備好。奴婢已經習慣了倒還好,宮中原本派在乾清宮這裡的女使都惶恐得很。”
“你說早上的洗龍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