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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上去,傷到的時候就很疼。
「你受傷時候,很疼吧。」他問道,手輕輕地摸周航的額發,周航的傷算是為他受的,不過周航從來沒有抱怨過一句。
甚至問起的時候,也只是草草一笑而過。
周航笑了笑:「還行吧。」
「嘴硬。」
周航吐了吐舌頭,嘻嘻笑著。
他記得自己當時疼得暈了過去,醒來時候,桑吉就在自己邊上,還給他看了兒子的照片。
「江宇,你知不知道桑吉現在是什麼情況?」
對方搖了搖頭,周航有點沮喪地垂下了頭。
桑吉這次幫了他太多,甚至不惜犧牲自己和自己的兄弟,只可惜他們安全回來之後,就再也聯絡不上了。
「以後他們有什麼困難,我們可得好好幫著。」周航說道。
江宇別開了臉,沒有點頭。
周航有些失望地哼了一聲。
個人到組織,民間與官方,矛盾一直都在,很難跨越。
早上醒來得早,窗外還是朦朦暗,周航伸手,摸到了脖子上掛著的瑪瑙,圓滑的表面摸在手上很舒服,讓周航忽然想到了江宇的面板,撫摸著很粗糙,像用手撫過大地。
他又把眼睛閉上,感覺心裡踏實了不少。
今天準備出院了,江宇的傷沒全好,開車不方便,柏光聘連夜趕了過來,順便也打算去不遠的兒童醫院探望下央金。
柏光聘買了些水果,還帶了一個白色的小羊玩偶。
央金一如既往地有些害怕江宇,江宇也不和央金開玩笑,露了個面就到樓上的露臺去抽菸。
果然央金見到了小羊玩偶很是興奮,炮珠般地問柏光聘站裡那幾隻小羊的情況,柏光聘坐邊上削蘋果,一邊細聲細語地耐心回答著。
「白哥哥。」央金的聲音糯糯軟軟的,小孩兒總是最讓人心疼。
「還有什麼事呀?」
「最近我爹爹都不來看我了。」央金說道,一邊玩弄著小羊玩偶的耳朵:「你知道他去哪裡了嗎?什麼時候可以來看我呀。」
柏光聘削蘋果的手頓住了,似乎在努力措辭,不過最後仍舊什麼都沒有說出口。
房間裡只有「沙沙」削蘋果的生響,最後柏光聘切了一小塊蘋果,遞到央金嘴邊,邊問她:「你爹爹走時候和你說過什麼嗎?」
「我爹爹走的時候和我說過,都是為了我好,也為了我媽媽在天之靈可以欣慰。」
「嗯,也許他的事情比較多吧。」
辦好了周航的出院,周航走到一半,忽然回頭看了眼醫院:「以後小央金怎麼辦呢?」
柏光聘沉默了一下,回答他:「她是我們保護站的孩子。」他的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她會好好長大的,我會讓她好好長大的。」
「沒錯 她會好好長大的。」江宇笑了笑:「和所有的孩子一樣,快樂而無憂無慮地長大。」
回保護站的路上,柏光聘開車,車裡放著一曲很抒情的民謠,女歌手慵懶的調子和吉他聲和窗外不斷後移重複的荒涼地平線交錯。
車裡一度很安靜,只有柏光聘在跟著歌聲輕輕地哼唱。
「我還是想問,你們為什麼最後什麼都沒有說?」最後,周航先問了這句話。
「說不出口。」江宇盯著周航的眼睛:「不僅僅是告訴央金,其實現在,我自己都無法面對。」
無法面對曾經的兄弟會是這樣的人。
「的確啊。」柏光聘說道:「可能在這之前,我需要先自己接受一下。」
他的聲音有點顫抖,在抑制著什麼情愫。
當事情徹底解決了之後,很多情緒才遲到地湧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