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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卻隱忍,認命地為他生兒育女,相夫教子,默默履行妻子的責任。
也正因為她的隱忍,丈夫犯了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始亂終棄,金屋藏嬌,兒女繞膝時才向她坦誠真相。
☆、第六章
那天以後,朝顏無端多出陌生的弟弟妹妹,陌生女人成為她的姨娘。
而後的日子裡,外祖父去世,母親的家族隨之門庭沒落,再無昔日風光,父親的官卻越做越高,他再不需要顧忌著外祖父而小心翼翼收斂本性了,百媚千嬌的姬妾一個接一個娶回家,彷彿早已將她們母女遺忘。
……
眼前的景緻漸漸模糊,又變成七歲那年。邊塞黃昏,突厥人偷襲,劍影、火光……
父親兵敗,領著餘部應付突厥人且戰且退,而母親緊緊抱著她躲在女眷的馬車裡,同行的還有父親的妻妾們,懷裡摟著各自的兒女。
外面電閃雷鳴,身後是揮刀追趕的突厥人,幾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裹挾在撤軍的隊伍,一起往前疾奔。突厥人引箭疾射,車夫中箭身亡,馬車一個劇烈顛簸,不知道黑暗裡誰狠狠伸手一推,就就將她從飛馳的車上抖落了下去。
身後的追兵已迅速逼近。母親在馬車上全力朝她伸出手,&ldo;阿嫣,快跑!抓緊孃的手!&rdo;她在夜色下拼命追著不斷前行的馬車,大雨中,濕濘的泥地讓她屢次跌倒,而身後不斷有箭簇擦著她的鬢髮飛過,她摔得滿身泥漿,怕得不停喊:&ldo;娘……等我……不要丟下我……&rdo;
父親就在隊伍最前方,千鈞一髮之時,他在雨中勒馬回駐,定定看了她一刻,然後朝隊伍沉聲命令:&ldo;全速撤退!不得怠誤!違令者斬!&rdo;
車上的母親看著父親的架勢,嚇得面無人色。千鈞一髮之際,母親飛快從馬車上跳了下來,冒著箭雨將她一把抱住,&ldo;阿嫣,別怕,母親在這裡,母親來救你了。&rdo;
她嚇得連哭也不會了,眼睜睜看著母親拼盡全力將自己抱起往馬車擲去,天旋地轉之中,她穩穩地從空中落到車裡,身旁的姜氏冷冷看著她,唇角彷彿帶著快意的笑。馬車仍在雨中瘋狂地急速前行,而遠處母親還沒有跟來,她後背中了一箭,腳步漸漸變緩,有幾個猙笑的突厥士兵快要追上了她。
就在這個時候,一支箭簇疾嘯著刺破夜雨,狠狠洞穿了母親的胸口。
箭的主人,是父親。箭無虛發,一箭斃命。
母親大睜著眼,隔著雨幕定定看著父親,然後軟軟地倒地,動也不動了。有鮮紅的血花在她身下慢慢盛開,然後被雨水迅速沖刷走‐‐
&ldo;不要……不要……娘……&rdo;
朝顏從噩夢中驚醒,竟發覺自己竟已身在椒房殿中,外面的雨還在下著,身邊是熟悉的羅帳錦榻,榻前暖黃燭火下,則是夜羲溫和的面龐。而她自己,在夢中不知何時已滿面淚流。
驀地恍然意識到御前見駕,自己現在這樣是極失儀的,正要起身叩禮,夜羲已伸手按住她肩,聲音辨不出情緒,&ldo;太醫說你淋雨受寒,便好好歇著。&rdo;
她只好躺下來,串珠端來一碗清粥,夜羲卻伸手接了,&ldo;朕來。&rdo;
朝顏被嚇了一跳,夜羲從未瞧見她哭過,此時又見她滿面無措,笑了笑說:&ldo;今日你是病人,聽話,坐好。&rdo;
他在串珠滿是驚異的神情中接過那青瓷小碗,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