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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頭,可是滿院子還是給照得夠明。小偷慣賊老說的“偷風不偷月,偷雨不偷雪”,的確是經驗之談。
他一動不動地立在屋簷下暗影之中,總有小半支菸的工夫。然後上前邁了兩三步,吸了口氣,一矮身,躥上了房。
他伏著身子,前後左右巡視了一圈,伸手試了試屋瓦,還挺牢,瓦溝裡有些半乾不潮的落葉。他站起來檢視了下自個兒的影子。
內院外院全黑著,賬房也睡了,只有大門口射上來一小片昏暗的光。要麼就只是前頭大街上露點亮。夜空之中,隨著微風隱隱傳來一兩起笑聲。正在過節吧。
他在房頂上輕輕彎身走過兩戶人家,下了房,上了大街。這條正街空空的沒一個人,沒一輛車,就兩個路燈亮著。店鋪全都上了門。月光之下,大路像條灰白色帶子伸入消失到盡頭的黑暗。
他順著白天走過的路摸過去。畢竟是通往兩所大學的要道,沿途都有路燈。燕京那邊很亮,隱隱還有人影移動。他拐上了折向西北的小土路。清華那頭可什麼也看不見了。
他從白天下小路的地方上了野地,高高低低地摸到了西洋樓。十一點半。他四處檢視了一下,在白天那個石座上歇腳,點了支菸,靠著背後那半根石柱,靜靜地等。
初一是有道理,又沒月亮又好記。當然,今兒是八月十五,中秋月亮分外明。可是每月十五,月亮都挺圓挺亮。他一眼看過去,明月之下,一片空曠的野地,百步之內,幾乎一目瞭然,無處可躲。
再看錶,午夜十二點整。廢墟一片慘白淒涼,只有陣陣風嘶。他試著輕輕一擊掌。
師父的交代是,不論是誰在西洋樓廢墟午夜先擊掌,另一人數到十,以回擊兩掌來反應。再數到十,首先擊掌的人再回擊一次。這就是自己人相會的記號。如果第一次沒有迴音,數到十再試一次,再沒回音就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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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八月節(4)
幾年沒來了,李天然以不同輕重手力擊掌三次,發現在這樣一個靜靜的深夜,以最輕手力擊拍,掌聲也可以傳到至少十步以外。他不記得上回來這兒是用了多重的手力。
事情很清楚,只是沒有答案。不錯,他還活著,可是下月初一來這兒碰面的會是誰?師叔還在不在人間?這麼多年下來,他老人家還會出現嗎?就算師叔來過了,也來過多次,可是會連來四年,六年嗎?
他開啟水壺,仰頭灌了口白乾兒。
真要戒備的是朱潛龍。他既然能勾結日本人一塊兒殺了師父一家,那隻要他沒死,他也知道這個初一密約,他也可以秘密來此赴約,身藏暗處,看師門之中誰會出現,再斬草除根。
朱潛龍肯定來過。他知道只有四具燒焦的屍骨,還有一個漏網之魚。他只是不知道是誰。當然,他也知道師叔還在。
還是這小子幾年下來不見動靜,以為我們爺兒倆早都沒了?
李天然又仰頭喝了一口。
不過,朱潛龍真要來了倒省事了。就地結賬。
李天然點了支菸,跟自己說,反正就是這麼回事兒,只要初一那天晚上是他來,就只能有一個活著出這個廢墟。
他起身熄了煙,從帆布包裡取出了鍋盔、炸花生,和那小半壺白乾兒,一起擺在那塊石座上,心中念著師父、師母、二師兄和師妹的名字,對著上天晴空一輪中秋明月發誓,下次再祭,不會再是鍋盔花生白乾兒,而是朱潛龍。
他朝著石座跪下來磕了三個頭。
他把鍋盔掰碎了和花生一塊兒撒在野地,留給鳥兒吃,也把剩下來的酒給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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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藍蘭的舞會(1)
星期四快中午才去上班。金主編不在。蘇小姐在那兒喝茶看報,跟他說桌上有件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