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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合院裡的每一晚,都飄蕩著媽媽對我無情的、詛咒般的謾罵。
我反感、牴觸這種謾罵,但卻又習慣於這種謾罵,因為只有這樣例會般的謾罵才能使我安心。如果這樣的謾罵停滯了兩天或三天,那必然會迎來媽媽對我的一頓毒打。
所以相對於毒打,謾罵會好受一些。
我寧可她選擇每天對我發洩一部分,也不要她由量變飛躍到質變。
我就像是一隻困獸,害怕待在家,渴望去學校,學校成了我心靈上的清淨避風港。
學校裡有我的兩個好閨蜜,只有白天在學校裡,我才能有會心的微笑,甚至大聲的歡笑。這是我在家太過憋屈的釋放。那時候的我們好到每節課後的上廁所都一塊兒,你陪我去,我陪你去,是學校裡特穩定的鐵三角組合。
我也渴望去爺爺奶奶家,我甚至想搬去爺爺奶奶家和爸爸一起住,但我知道不可能,知道這是奢望,我不敢提,因為我是媽媽唯一的發洩口,媽媽不可能放我走,我是逃不掉的。我註定要在這個小四合院裡受盡百般折磨。
我期待一切白天的時光,包括在學校裡,包括在爺爺奶奶家。
自從搬來這個小四合院後,媽媽就開始篤信佛教,吃起了素。由於不再沾手葷腥,媽媽便不再為我做中飯和晚飯。我的中飯和晚飯改到去爺爺奶奶家吃。
而媽媽這個飲食上的改變反而讓我苦寂的家庭生活有了新的期盼。
我有三個表妹,大表妹蘇蕊、二表妹陸西洲、小表妹李文靜。分別是我大姑、二姑、小姑家的獨生女。
大表妹蘇蕊,小我5個月,她的父母在我們市相當有名的批發市場做生意,忙到飛起,自己的中飯都顧不上吃,更別談蘇蕊的中飯了。所以蘇蕊也是中午在爺爺奶奶家混一餐。
二表妹陸西洲,小我6歲,她的父母和我爺爺退休前在同一個公司工作,所以家也都住在同一個單位大院裡。她經常為了中午和我們混在一起,不請自來,抑或硬被我和蘇蕊強行拖來一起在爺爺奶奶家的飯桌上愉快的打「嘴仗」和「筷仗」。
小表妹李文靜,小我8歲,她的父母均在一所大學工作,住在郊區,離我爺爺奶奶家最遠。父為大學講師,母因父的關係加入大學家屬隊——圖書館工作。從此小姑自認身份由工廠會計搖身變為「大學老師」,突然眼睛長在了頭頂上,有了高人一等的睥睨感,生怕自己的女兒因跟她的三個表姐混在一起後染上不良惡習,所以甚少讓她與我們接觸,久而久之,拉遠了我們與小表妹的距離。
因而在我的年少時光裡,章鷗和王薇婭的至真友情、陸西洲和蘇蕊的親密表姐妹情,是我灰濛濛的世界裡射進來的兩縷陽光。
原以為我就在這樣的兩縷陽光的陪伴中緩解我高中的苦痛,儘快考上大學,遠走高飛,遠離媽媽。沒想到,上天卻再度為我投下一道光。
這道光,光芒萬丈。
第三章 驚鴻一瞥
遇見他,是在開學的幾周後。
下午的課前。
我百無聊賴的趴在桌子上,臉側向教室門外,看著經過我教室門口匆匆上下樓梯的同學等待著上課鈴的打響。
初冬暖陽,他在我右前方的視野中出現了。
他穿著一件長款的淺灰色棒針編織毛衣,牛仔褲,右肩單背著書包,步步走來。
陽光透過空氣斜斜的灑落在他冷峻的臉上,熠熠生輝。
他有與眾不同的獨特發質,是我從未見過的。蓬鬆有序、極富彈性,走路的律動使根根發尖層層彈躍,就像正欲飛散開去的蒲公英。
我不自覺地立起上身,正襟危坐,端了起來。
那一秒,我終於準確的體會到一個詞,怦然心動。
後來我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