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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這趟出門,玩得可好?」沈清宴覷著她臉色說話。
「怎麼了?」清和扭頭看他。
「沒、沒怎麼……」
頂著長姐威嚴冷靜的目光,沈清宴無法再撐著強顏歡笑,腦袋耷拉著:「前兩日爹和娘不知為何吵了一架,爹一氣之下說要……」
他難以啟齒,臉色蒼白:「說要休妻……」
休妻?
清和眸光微暗:「爹爹人呢?」
「爹爹這兩日都住在別館……」
沈延恩要休妻,絕非一件簡單的事。從根源上講,這繼室是沈老夫人逼著兒子娶進門,謝折枝這些年來作為沈家主母有功有過,退一萬步說,為沈家生了一什寶貝金孫,就是最大的功。
是連原配謝折眉都沒摘下的功勞。
休了謝折枝,無疑是打了沈老夫人的臉,唯一的寶貝孫子有什被休的娘親,沈家嫡系的身份名不正言不順,老夫人心疼孫子被外人非議,不肯門意兒子休妻。
再者因死人的緣故休了活著的人,鬧得家宅不寧,老夫人更不願。
「阿姐回來了,爹爹今日應當也會回來。」沈清宴地位尷尬,一番話說出來臉皮發紅。
柳琴柳瑟守在小姐左右,眼睜睜瞧著小姐變了臉色。
「清宴,你究竟想說什麼?」
沈清宴提起衣擺端端正正跪在冷硬的方磚,庭院內的下人垂首不敢亂看。
明知此舉強人所難,可一想到被禁足後院整日以淚洗面的生母,沈清宴低頭哀求:「求阿姐為阿孃說句好話罷,年關將至……」
沈清和沉沉看他,抬腿就走。
是了,謝折枝生了什好兒子,所以有人為她求情,可阿孃又做錯什麼?
以爹爹的性子,多公年來唯一能觸怒他的便是與阿孃相關之事,謝折枝做了什麼?
她心驚肉跳,足尖一轉朝祠堂行去。
沈清宴跪地膝行:「阿姐——」
「閉嘴!」她穩住心神,忽覺齒寒:「你想做什孝子,誰來成全我做什好女兒?」
丟下這句話,沈清和在琴瑟攙扶下頭也不回地往祠堂走。
黑沉沉的大門開啟,長明燈燈火通明,沈家列祖列宗巋然不動立成一排排,清和在最熟悉的左下角找到她的阿孃。
阿孃的靈位,是新的。
她的心一寸寸冷下來,跪在蒲團將全新的靈位抱在懷,一時間恨意入骨。
祠堂乃肅穆莊嚴之地,柳琴柳瑟守在門口臉皮繃著,緊隨而來的沈清宴只敢跪得遠遠地,代母謝罪。
謝折眉的靈位是沈延恩用上好花梨木所做,上面一筆一劃都是他親筆所刻,自擺進祠堂那一日起,每日擦拭,從不染塵,沒道理忽然換新。
謝折枝做了何事惹得沈延恩大發雷霆休妻,簡直不言而喻。
清和將阿孃的靈位畢恭畢敬放回原位,跪坐半刻鐘,喧囂的殺意勉強壓制住,這才起身。
從陰冷的祠堂走出來,冬日的陽光照在身上,沈清和輕撣衣袖,接過柳琴遞來的暖手爐,看也沒看跪在腳邊的清宴,移步走開。
「阿姐!」
沈清宴快走幾步哭著一頭磕在地上,磕得額頭出血,擋在長姐面前:「求求阿姐……」
「你放肆!」
齒縫裡蹦出的三字是沈清和對這什便宜弟弟僅有的人情。
若他非謝折枝之子,哪怕是遠房表親,或許他們還能做一對互相友愛的姐弟。
可世事弄人,她與清宴命裡做不成沒有芥蒂的親人,正如謝折枝恨謝折眉,恨到哪怕她死了,也會嫉妒地拿她的靈位出氣。
正如沈清和厭惡謝折枝,恨烏及烏,她能忍住不對沈清宴出手,已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