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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小心翼翼的姿態很是滑稽,清和抿唇,想笑還得忍著,忍到最後,眼睛晃動碎光:「阿池,我是葉上的霜,還是你掌心的一捧雪啊?」
葉面生霜,指腹輕觸,不忍拂之。
掌心新雪,明淨冰涼,想握緊,唯恐消融。
聽懂她的打趣,池蘅摸著她細腕無意識摩挲:「姐姐哪裡會是霜雪?」
霜雪壽命太短了,眨眼而逝。
她彎唇燦笑:「姐姐分明是我心上的鑰匙和鎖,再當心都無可厚非。」
一句調笑換來一聲滾燙笑語,清和眸光柔軟,只那短暫一霎,她眼裡的情意池蘅竟不敢多看,近乎狼狽地低下頭。
厚厚的軟毛手套連同整隻手護至手腕上三寸,繫好紅繩,她登時一樂,握住清和那雙手,眸子笑意橫生:「姐姐,你快看,像不像白熊掌?」
「……」
清和一陣無語,垂眸看去,也跟著揚唇:「確實是像。」
池蘅握住那雙『熊掌』,輕輕搖晃,軟聲撒嬌:「陪我一起堆雪人?」
見多識廣的沈姑娘沒抵住小將軍美色引誘,心如鹿撞,撞得她嗓子微啞:「嗯。」
也不知何時阿池學會了和她這般撒嬌,她感到歡愉和頭疼。
記憶裡這不是池蘅第一次邀請她堆雪人。
時光追溯到幼時,池小將軍沒少趴在牆頭興沖沖地喊她,每次盛情相邀都被拒。
清和畏冷,喜歡雪的潔白,喜歡冬日甚為壯闊的風和雪,不喜天寒地凍冷到牙齒打顫靈魂都要被凍僵的落魄。
一到冬日,不僅小動物要過冬,隔壁沈家【繡春院】的姑娘也要『過冬』。
池蘅最頑皮的那幾年,氣不過屢次被拒,偷跑到【繡春院】為她的青梅堆出一個哭鼻子、又胖又醜的『大雪兔』。
哪曾想本意是在發洩忍無可忍的怨氣,到頭來還是得到沈姑娘誠心誠意的一聲感謝。
冬日白雪如絮,隔著兩扇緊閉的花窗,窗子內是滿眼羨慕字字真切的沈姑娘,窗子外是穿著棉服腳踩鹿皮靴髮絲染雪的池小將軍。
年幼的池蘅被人一聲道謝釘在原地,深覺裡面的人說白了不過是住在金絲牢籠沒有自由不得解脫的小可憐,再去想她的所作所為,後知後覺生出臊人的羞愧。
她臉皮漲紅,腳下著火似地毀了那隻哭鼻子又胖又醜用來取笑人的大雪兔。
不過一刻鐘,手腳麻利地在【繡春院】堆了一個嶄新漂亮、神采飛揚的『兔小將軍』。
「這是我。」
彼時她才七歲,一張小臉藏不住情緒,有愧疚、有討好、還有別彆扭扭和人道歉的意思。
靴尖踢了踢腳邊的碎雪,她扭頭撿了一截枯樹枝在地上寫下一行字。
寫完丟開那截枯瘦的梅枝,借力竄上高牆,一溜煙跑沒影。
【這是我,有我陪著你,這個冬天,你不要太悶了。】
那年的冬天,沈清和確實不覺得悶。
自『兔小將軍』過後,池蘅每天都來【繡春院】陪她解悶,有時是在院子裡習武,有時是隔著花窗和她閒聊,說一些坊間發生的趣事。
那時候池沈兩家交好,小輩來往頻繁算不得什麼。
池蘅每次翻牆離開,當天若有雪,那麼離開前院子中央都會多出一個威風凜凜長著耳朵的『兔小將軍』。
捫心自問,沈清和沒見過像她這樣從小就知道疼人的。
在最需要被人疼的年歲,池蘅無怨無悔地填滿她內心大片的空寂,一填便是很多年,所以淪陷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要堆一個『兔小將軍』嗎?」清和歪頭沖她笑。
「一個『兔小將軍』哪能夠?」池蘅摩拳擦掌:「還要堆一個『貓小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