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酲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一路超車變道,只用了半小時就趕到時家大宅。
太陽落山,天已經黑透,敲開門進去的時候,來開門的阿姨一臉驚訝:「傅少爺你怎麼來了,老爺和夫人都不在家……」
傅宣燎無暇細聽,進屋後他就頭也不回地往樓梯口跑,三步並作兩步,一鼓作氣衝上閣樓。
撞開畫室的門時,他過分急促的喘息裡竄入了迎面而來的涼風,冷熱交替之下突然咳嗽不止,頭髮也被吹亂了,形容頗為狼狽。
然而傅宣燎顧不得這些,因為眼前的景象太過驚悚,驟然目睹令人肝膽俱顫,像是出現了應激反應,讓他從手指末梢到心臟都在瘋狂顫慄。
——在他所處位置的正前方,不到三米的地方,一襲單薄睡衣的時濛抱著一副足有半人高的畫坐在窗臺上,畫框連同半具身體掛在窗外,頭頂一束聊勝於無的晦暗燈光,背後是無邊無際的黑夜。
風自身側爭先恐後地擠入室內,撩起時濛寬鬆的衣角,讓他彷彿隨時都會被風吹起來,然後託到高空,再重重摔下,最後粉身碎骨。
聽見聲音轉過頭,時濛望向站在門口氣喘未已的人,露出這些天來的第一個笑容。
他的選擇是對的。
他終於可以鬆一口氣,對傅宣燎笑著說:「你來了。」
心臟震耳欲聾跳得極快,傅宣燎甚至分不清這幾乎滅頂的恐懼,究竟是源於害怕那幅畫被毀掉,還是擔心時濛摔下去。
情況危急,沒有時間容他理清思緒,傅宣燎邊上前邊喊道:「你瘋了嗎?快下來!」
許是那個「瘋」字提醒了時濛,坐著吹了很久冷風的他忽然想起自己為什麼要坐在這裡。
他把那幅名為《焰》的畫往窗外送了幾寸,覺得好玩,自己也往外挪了半臂距離。
然後像發掘了什麼新鮮刺激的事情,再度轉頭看向傅宣燎,帶著滿腹好奇,無知無畏地問:「你是不是想把我推下去?」
傅宣燎只覺心口一沉,腳步也隨之釘在原地。
看見他的反應,時濛又無聲地笑了。
冷風吹人醒,此刻的他擺脫了與身俱來的遲鈍,靈魂脫離到半空,借了雙慧眼,搖身成了居高臨下俯瞰眾生的神明。
他彷彿能看見傅宣燎心中所有邪惡陰暗的念頭,已經萌生的,被壓抑著的,藏在隱蔽角落的……全都被放大無數倍,看得清楚真切。
可惜太晚了,他已經孤身踏上一條鋼索,前方狹窄陡峭,身後漆黑不見五指,沒有回頭路,只能朝前走。
在這裡,眼淚和軟弱最是無用,溫柔和等待換不回任何憐憫。
所以變回平民、肉體凡胎的他只能將卸下的盔甲穿了回去,再在外面裹上堅硬的刺。
唇角的笑容失去溫度,被沉重緩慢壓平。時濛在凜冽的風中冷眼看著傅宣燎,置身事外般地告訴他:「可是你把我推下去的話……這幅畫也沒了。」
第22章
趁風勢減弱,傅宣燎大步上前,一把扯過時濛的胳膊,雙手撈住他的腰,將他從窗臺上拖下來,頭也不回地往屋裡扛。
動作自是談不上溫柔,被摔到床裡的時濛懵了幾秒,回過神來忙撲到一旁的畫框上,唯恐被搶走地緊緊抱著。
傅宣燎也抬腿上床,壓在時濛身上掰著他的肩逼他鬆手:「你不是很厲害嗎,不是會把討厭的東西毀掉嗎,還留著這幅畫幹什麼?啊?」
他喘得很急,嗓音粗而兇狠,顯然是被激怒了,下手絲毫不知輕重。
肩胛骨被捏得很疼,胛骨瀕臨錯位似的發出咯吱聲響,時濛卻不怕,用全身力氣護著那幅畫:「這是、我的畫。」他咬牙,斷斷續續地說,「我的,是我的……我的畫。」
傅宣燎急紅了眼:「我出一千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