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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康離世是一家人的心病,按理說,尤遠和他們一樣感同身受,不該這麼殘忍地把傷疤揭開,可他聽見周勝男話裡藏刀地貶低盛夏,想起同樣是父母,周勝男卻可以理直氣壯地把弟弟的死亡當做威脅他人的工具,惡意揣測自己的用意,全然沒有半點愧疚和悔恨心。
所以他才要當著所有人,心平氣和地把弟弟自殺的事情說出來,周勝男的錯愕還夾雜著可惜,她少了一個拿捏尤遠的武器,尤遠卻突然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也許一直以來最無法面對事實的是他自己。
尤軍悶下一口酒,緩緩道:「怎麼突然提起來……」
是尤軍在問,尤遠卻意味深長地看著周勝男,平靜地說:「人走了是事實,我也該放下了。」
周勝男:「你能這麼想很好。」
「多虧了你。」說完他擱下筷子,拉著盛夏就走,「回屋幫我收東西。」
尤遠的房間在二樓,整層都是他住,進了臥室他關上門,把空空的行李箱攤開,然後就一直坐在床邊發愣。
盛夏匆匆掃了一眼臥室的佈置,色調都偏冷,深灰色的床單被罩,深藍的雙層窗簾,地上鋪著柔軟的地毯,電視懸掛在牆上,下方堆著很多遊戲機,手柄和遊戲碟片碼放整齊,兩個懶人沙發正對著電視。
房裡一塵不染,連床單都沒有一絲褶皺,是有人精心打掃收拾過的。不過正因如此,更顯得這件屋子沒有任何人氣,和茶几下面塞著的籃球一樣,癟癟的無人問津。
不確定尤遠是生著氣還是消沉,盛夏走到他面前,張開雙手想給點安慰,尤遠適時地把他抱住,腦門抵著盛夏吃飽了圓鼓鼓的肚子,好半天才悶聲說:「尤康和你同歲,如果他活著,現在也是個大學生了,沒準兒還能和你做同學。」
「可人生沒那麼多如果,他用很決絕的方式結束了生命,我親眼看著的,什麼都來不及做。」
看樣子哥倆兒感情非常好,尤康在尤遠面前自殺,且無力挽回的話,得給人留下多大的心理陰影。
盛夏學著尤遠的動作,按著他脖頸後面的筋,捋得發熱。
「活著對他來說太痛苦了,而痛苦的根源就是我,如果不是我病了,他的降生不會帶著目的,也就不會經受十五年的身心折磨。」
盛夏心裡一抽,把尤遠的臉捧起來,急到發出了聲音:「病?」
「急性淋巴細胞白血病,兩歲的時候診斷出來的,移植造血幹細胞才能讓我活命,最快的辦法就是再要一個孩子,取臍帶血。」看見盛夏由擔憂變成驚恐的神色,尤遠捏捏懷中的細腰說,「治好了,你別緊張,雖然我年年去複查不過是為了安他們的心,結果都很好,沒有復發,主治大夫也早就宣佈治癒了。」
盛夏鬆了口氣,緊繃的肌肉鬆懈下來。他明白了尤遠對弟弟的特殊情感出自何處,又為什麼說,這條命是給弟弟留著的。
尤遠把他抱緊了些,繼續說:「尤康的出生在周勝男的計劃之外,加上我身體出過問題,家人的關心照顧難免會傾斜,他從小就很少被注意到,發燒燒壞了耳朵也是因為這樣,時間久了,情緒問題愈發嚴重。」
盛夏比劃:我媽說孩子多的家庭,總會有一個不太受重視,父母也不是故意的。
「前提是父母都正常。」尤遠眼神暗了暗,「周勝男算不上一個正常的母親。」
周勝男剛懷上尤遠的時候,她和尤軍一人撐著集團半邊天,生意做得很大,也很成功,事業和家庭雙豐收,轉換成母親的角色周勝男也不允許有半點瑕疵。她就是個這麼好勝自信的女人,但母愛被尤遠的急症刺激之後,往徹底扭曲的方向一去不回。
她幾乎把所有心力都花在尤遠身上,恨不得喝的水吃的飯,每種菜所含的營養物質精確到毫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