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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真緩了過來,問:“我們家石頭不會有事吧?”能在大覺寺裡隨意走動的人都有些身份,今日他身上又穿了上好的蜀錦,而那人不問來歷就敢直接放箭,顯然這個禪院裡有什麼不得了的大人物。
慧海點頭:“不會。不過,你二人暫時都不能離開。”
紀真放了心,說:“木樨還在外頭,叫進來吧,不然那孩子找不到我會哭的。再給紀家傳個信,就說我陪大師參禪呢!”
慧海起身,一整僧袍,頓時化身得道高僧,寶相莊嚴走出門去。
沒多久,木樨含著兩包淚被那個疑似熟人拎了進來,在紀真面前過了過眼,就被拎到胡石頭睡著的禪房塞了進去。
紀真看過胡石頭,拿過木樨帶來的包袱換了身上沾血的衣服,看向疑似熟人,說:“救命之恩,我記住了。恩人有點眼熟,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看著陷入回憶中的紀真,薛凜默默心塞片刻,說:“我是薛凜。”
紀真不記得自己聽過這個名字,點點頭,說:“薛,薛……”突然眼睛一亮,聲音也高了兩分,“我想起來了,你是那個,船上那個……”
薛凜在紀真“斷子絕孫”四個字出口之前大喝一聲:“敢說出來,我揍死你!”
紀真張張嘴,合上,終於忍不住開口:“都說了那支三百年野山參是給你補身的不要錢,為什麼不能說?”
薛凜:“……”好想揍他。
第11章
兩個小沙彌送了午膳過來。
紀真早就餓得不行,就招呼薛凜:“世子,要不要一起用?”
薛凜默默轉身:“紀三公子自用便是。”
等人一走,木樨趕緊圍著自家少爺轉起了圈圈,轉了好幾圈,確定少爺還是那個少爺連根頭髮都沒少才放下心來。
紀真吃完飯,說:“你在這裡陪著石頭,先不要給他東西吃,水只能喝一點點,能吃東西的時候我讓人給他另做。”
木樨瞅著胡石頭繃帶上滲出的血跡紅著眼睛點了點頭,難受極了。
紀真去了慧海的禪房,沒找見人,就翻了架子上的醫書慢慢看起來。
慧海回來的時候看到桌子上那一大摞明顯剛被看完的書心塞了一下。過目不忘舉一反三,縱使是他徒弟,還是見一次想揍一次。
慧海默默坐在蒲團上念清心經。
紀真從摞起的書堆上面看到慧海,放下手中那本剛剛看了一半的醫書,說:“師父,你這裡書好多。”
慧海瞄了一眼空了小半的書架,又默唸一遍清心經,說:“明日午時,給我打下手。”
“好!”紀真迅速點頭。學醫跟別的不一樣,最是注重實踐,就算他醫書背的再多,穴認的再準,診脈扎針卻是離不開實際操作的。
慧海說:“再去練一遍梅花針,早點睡養足精神。”
紀真用力點頭。做得好,胡石頭就能保住了。不然若是有什麼牽連,紀侯府或許會花力氣保他,胡石頭卻是不會管的。這年頭,在貴人的眼裡,奴才的命就不是命。
紀真對著人偶練習梅花針。
慧海去了住著貴人的禪房。
等慧海診過脈,床上那人開口了:“如何?”
慧海微微一笑:“明日午時行針,能趕上城門關閉。”
床上那人瞬間睜開了眼睛,沙啞的聲音也帶了幾分希望:“可是大師想到了別的法子?大師昨日說需要行針七日,且無藥引。”
慧海寶相莊嚴笑:“小徒今日來了大覺寺。”
床上那人挑眉:“大師的徒弟?”
慧海:“並未正式收徒,只是隨我學些醫理罷了。”
床上那人問道:“大師尚需七日,大師的徒弟只需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