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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羅一川禁不住心頭一熱,感動得差點溼了眼眶。
在父親眼裡,兒子永遠沒有長大的時候。儘管羅一川柳樹鄉知名木匠的身份曾帶給父親不少物質上的實惠和精神上的榮耀,但這並不表示羅一川已經成為父親眼中的大人,最多隻能說明他是個小有出息的娃兒。
自羅一川記事以來,父親一直只抽葉子菸,從不抽紙菸,這兩包“索瑪”顯然是特意買來送給兒子的。這可是一元一角錢一包的好煙啊!羅一川縱然是同齡人中的“富翁”,也最多敢奢侈到一毛六分錢一包“月月紅”的份上。有一次,他一邊仰首噴吐“月月紅”菸圈,一邊無限神往地說,這輩子要是能混到抽“索瑪”的地步就好了。當時,父親白了他一眼,斥責道:“格老子,你娃娃不學好,年紀輕輕幹啥子煙?早晚乾死你狗日的敗家子!”羅一川竊以為父親用“狗日的”這一相當不雅的髒話罵兒子,完全等同於謾罵自己。但他一直不敢將這道理告訴父親,只好任由父親年復一年日復一日地自我臭罵。反正柳樹鄉的兒女們基本上都是在“狗日的”罵聲中成長起來的,羅一川完全沒必要也沒理由在這個問題上搞特殊。
父親反對羅一川抽菸,倒也不是絕對禁止。平時,羅一川吞雲吐霧地抽著“月月紅”,父親看見,也有些視而不見的味道,沒往眼裡——更沒往心裡去。父親只在心情不好發脾氣時,才會偶爾展示一家之長應有的威嚴,就羅一川抽菸問題進行嚴肅批評,嚴詞責罵。
羅一川一直以為,父親永遠不會用同一桿秤測量父子倆的輕重。現在看來,這無疑是羅一川的偏見。過去,他更多的只看到了事物的表象,而沒能看清父親的嚴厲背後所潛藏的東西。“要是能混到抽索瑪的程度就好了。”一年多以前,他無意間說的這句話,竟被父親牢牢記在了心裡,而且,父親還盡力滿足了兒子抽好煙的願望。現在,捏在羅一川手中的兩包索瑪煙蘊含著非常深遠的意義,既代表父親對兒子已經長大的認同,還有一種欲從父子關係中衍生出朋友關係的願望和渴盼。
羅一川撕開“索瑪”,先遞給父親一支:“爸爸,你也抽。”父親猶豫片刻,隨即把幾條細碎的皺紋擠到一處,弄出一臉微笑,伸手接過兒子十八年來敬給他的第一支香菸。
父子倆默默品嚐著“索瑪”,都想說些什麼,卻又都不曉得怎麼開啟話題。半晌,父親突然冒出一句:“要聽領導的話哈。”
“嗯。”這話,羅一川已經聽父親說過好幾遍了,同前幾次一樣,他還是用一個簡單的詞語向父親作了承諾。
“如果打仗,機靈點!給老子多消滅幾個敵人,你狗日……你不要讓敵人把你消滅球了!”
“嗯,曉得。我還要回來為你和媽養老盡孝。”
預定的集合時間快到了。一些新兵家長把接兵幹部東一個西一個地拉倒一旁,言辭懇切地請求部隊首長多關照自己的寶貝兒子。一位家長悄悄塞給龍剛兩個煮熟的雞蛋:“首長,我那么兒就交給你了。這娃兒啊,不罵不聽話,不打不成才!你該罵就罵,該打就打。千萬不要客氣……”
“部隊不興打罵體罰那一套,也不興收老百姓東西。你這心意我領了,但雞蛋不能要。你放心,我們會把你娃兒帶好的。”龍剛一邊推辭,一邊解釋。
“那啷個要得呢?這是我們全家人的心意,你不收就是看不起我們哈!”
“不是不是,咋會看不起你們呢?現在你娃兒和我是戰友,一家人了。一家人咋個會看不起一家人?”
“對嘛,既然是一家人,你還客氣啥子喃?拿倒拿倒!”那家長拽著龍剛的軍裝口袋,鄭重其事、生拉活扯地把倆煮雞蛋強行塞進了龍剛的口袋。
龍剛正要把雞蛋掏出來還給那家長,卻又被另一名家長拉住了胳膊……
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