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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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著時裙襬柔柔掃在雪白的腳踝上,長長的烏髮水一樣淌在手肘和肩背上,像一團團柔順滑膩的珊瑚。
陽光灑在那張躺椅上,連著椅子上的人,都細細碎碎的盈滿了一身碎金。
聽到了動靜,薛妤將書卷合上,丟在案桌上,她從躺椅上起身,行至床榻前,與那雙純粹的眼眸對視,指尖點了點他身後的靠枕,道:“去靠著,坐好。”
每當只有兩人獨處的時候,他身上那股居於高位,處理事情時的強勢和冷硬如雲煙一樣散去,幾乎透出一種聽之任之的全然弱勢來。
薛妤掀開薄被一角,坐在床沿邊。
“身體如何?”在那道忐忑得欲言又止的視線中,薛妤緩慢開口,約莫是顧及他身上的傷,聲音落得低些:“我幫你梳理過經脈,大妖肉、體大多強橫,一般的傷勢皆能自愈,但你這次硬闖靈陣師之陣,強搶陣圖,所受損傷太重,需調養月餘。”
聽到“大妖”二字,溯侑落在緞面上的指節像是驟然結冰一樣僵了僵,他看著她,道:“好點了。”
那麼重的傷,除了一張臉,全身上下幾乎沒好的地方,暈一陣醒來,落在他嘴裡,就是一句順理成章的好點了。
她算是看明白了。
在嘴硬和折騰自己這方面,他基本屬於無人能及的那一類。
“正好,我有幾件事要問你。”
溯侑靜靜靠著軟枕,眉目深凝,是商量公務一樣嚴陣以待的姿態。
薛妤忍不住皺眉,話說得極重:“以劍修之身入稽核之陣,誰教你的?”
“這其中的厲害,將會面臨的後果,你是半點不知道是嗎。”
誠然,薛妤極少有這樣連著問話,不給人喘息機會的時候。
對她而言,面對臣下,好似只有兩種態度,要麼是立功後的論功行賞,要麼便是犯罪後的公事公辦。
她連呵斥都少。
溯侑以為她會說起自己身世的蹊蹺之處,或分析,或猜測,要麼就是說起蒼生陣圖的事,不曾想劈頭蓋臉砸下來的,會是這樣的話。
她向來不喜歡身邊的人以身犯險,以命搏命,那在她看來,永遠是最不頂用,最不值得的方法。
十一年前那句老老實實抄了上百遍的話語,現在想起來,仍記憶猶新,歷歷在目。
可出了這樣的事,有了那樣的心結,他根本沒有別的辦法解局。
見他默然不語,薛妤頓了頓,又冷聲接道:“沈驚時跟我說,在將千藤引給你時,弊端跟你說得清清楚楚。它起源於赤水,霸道程度根本不是玉青丹能比的,你那時渾身是傷,仍強行落契,差一點,你的手就廢了。”
得知那根千藤引被溯侑用在自己身上時,沈驚時震驚得無以復加,連聲解釋自己絕對與此事無關,但饒是如此,也仍氣得佛女舉著團扇在他身上拍了幾下。
思及此,薛妤一字一句提醒道:“溯侑,你是劍修。”
對劍修而言,沒了手,與廢人無異。
話音落下,室內陷入一片長久的寂靜中。
薛妤頓了頓,提著唇角道:“你告訴我,你是怎麼想的。”
“沒事的。”溯侑輕聲道:“臣不是沒有分寸——。”
薛妤提高聲音打斷了他:“我要聽真話。”
她說話時,溯侑姿態不變,一句接一句悄無聲息地受著。直到此時,她最後一個字音徹底落下,他緊繃的指節才驀的鬆開,像是某種破釜沉舟,孤注一擲的前兆。
他抬著眼,與薛妤四目相對,瞳孔中是深邃而漆黑的一片,開始一個接一個回答她問出的問題:“知道。”
“以劍修之身進稽核陣,輕則重傷,重則死亡,我知道。千藤引霸道,我也知道。”
他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