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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汁水染的烏漆墨黑的，明顯是來吃了楊梅，還不小心弄的滿臉都是。
看樣子，事情應該是她被園中的楊梅吸引了，跑來偷吃楊梅的，至於來跟娘道謝，以她那跟凡人不同的腦袋構造，跟一個死人道謝，還真是做的出來。
“噯，大魔頭，”許是知道了鳳離痕的身世之後，惻隱之心氾濫，溫小阮一時間又覺得這人其實沒那麼可怕，小心翼翼地問道，“你是不是不開心啊，可是你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沒理由不開心的啊。”
鳳離痕不說話，只是任由溫小阮在那裡絮絮叨叨，“你看，天底下不幸的人那麼多，你比起來算是幸運的了，又有地位又有錢，還長的那麼帥，還是別整天板著臉了，你長這麼帥，笑起來指不定迷倒多少美少女呢……”
吧啦吧啦……
溫小阮胡天海地地吹起來，本以為那大魔頭會忍不住吼她，卻意外地聽到他說，
“若是揹負深仇，”鳳離痕突然開口，一字一頓地說，“被心愛之人背叛，抽去龍鱗，封印深山，沉睡數百年，復仇基業也功虧一簣，只得重頭再來，這樣，也值得高興嗎？”
溫小阮極少聽見鳳離痕說話，一般他說話的時候要麼就是威脅她，要麼就是憤怒地吼她，突然聽見他用正常語調跟自己說話，溫小阮才發現原來鳳離痕的聲音如此好聽，聲如其人，帶著一股子清冷味道，但卻意外好聽。
愣了半晌，溫小阮才發現鳳離痕說的是他自己的身世，見他還是面無表情，要不是那雙眼睛直直地看著自己，溫小阮都會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
“啊？”溫小阮嚇的張大嘴巴，不會吧，那也太慘了吧。
“所以，什麼都不知道，就不要說話。”鳳離痕冷冷開口，提起斷水劍，就準備走了。
“喂！”溫小阮叫住他，“你單憑片面之詞，怎麼就知道心愛之人背叛你了！”她也不是瞎說，只是聽國師所言，桑芷柔師伯應該是很愛他的才對，不可能會背叛他的，“有時候，看到的未必是真的，想的和做的也未必是一樣的，人生在世，各種牽絆，你就肯定我師伯抽你龍鱗嗎？就算是師伯抽了，你又知道她是不是出於真心實意，她那麼愛你，說不定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呢？”
鳳離痕腳步一滯。
見自己的話起了效果，溫小阮繼續道，“你問問旁人，上了年紀的都知道，師伯當年跟著你對抗天界，都死掉了，你倒好，自己受了傷就去山洞睡懶覺，一睡就是好幾百年。什麼背叛，我看你才是那個負心漢才對！可憐師伯灰飛煙滅，屍骨都找不到。”她說完這話，心頭驀地湧上一股悲傷，揉了揉眼角，將那股莫名的委屈之感揮散了。
許是說到了風離痕的痛處，他竟然無言以對，仔細想想，溫小阮說的不無道理，芷柔的死，充滿了太多蹊蹺。
他轉過身，看著正在揉眼睛的溫小阮，那身形似乎和記憶中的芷柔重合起來。
“唉，說的我都心酸了。”溫小阮拍拍屁股坐了起來，“好了大魔頭，夜深了，我回去睡覺了，白白……”
見鳳離痕有些恍惚，似乎這些話他聽進去了，溫小阮慶幸自己蒙對了，這大魔頭果然還是對芷柔師伯的事情上心，一入神，就忘記要收拾自己的事情了，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她趁機跑開，邊走邊揮手，縱身一躍，跳上空中，琅琊劍瞬間出現在她的腳下，吱吱也腳下生風地跟上她，朝鳳梧院飛奔而去。
或許是有了琅琊劍和天狐的關係，這回那種這是桑芷柔感覺更加強烈了，鳳離痕嗤笑一聲，難道自己還在想著那人？居然看誰都像她了。
坐在母親墳頭，鳳離痕看著一旁早已傾倒完的酒瓶，微微一哂。
看著那漸行漸遠的身影，細細回想起來，溫小阮說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