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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話雖然不敢提,但他還是覺得,除了自己沒人能提了。
「老闆,」徐文小心地開口,「我能跟您談談嗎?」
宋嶼抬眸望著他,嗓音很淡:「什麼?」
徐文把凳子往前搬了搬,挺直腰板,清了清嗓子,說:「這女人生氣啊,您哄哄,她智商就是0,您跟她講道理,她智商秒變180,歪理比您的正理還多,那您還不得輸嗎?」
「有些事情看得明白想得明白,不代表心裡就過得去。過不去說明她在乎您,如果輕易就能過去了,那這段關係可能就面臨危機了。」
「如果您真的把她看成最重要的人,就應該主動避開那些讓她過不去的東西,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那些東西真的重要嗎?有些東西去了還可以回來,但是有的人,去了就難回來了。」
是啊,難回來了。可是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呢?
他心裡清楚,兩人之間的問題並不只在一個唐雪菲身上,也不是這一次兩次的吵架。有時候問題看似解決了,卻並沒有觸及根源。
他一次一次地讓她失望,她原諒,再原諒,她也會累了。
「不過話說回來,人和人之間的感情很奇怪。」徐文笑了笑,「您有沒有想過,她一直放不下您和唐小姐,是因為她自己也放不下您呢?因為她體會過,所以覺得您根本忘不了唐小姐。」
宋嶼眼眸一顫,認真地望向他。
「她不是不愛您了,只是害怕繼續愛您了。」徐文眼神篤定地說,「如果您給她足夠的安全感,讓她相信自己是無可取代的,或許還可以挽回。」
「……還可以嗎?」宋嶼呆呆地看向自己的手,摸著無名指上的婚戒。
徐文點點頭:「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宋嶼摸著戒指的手忽然一頓,掀被下床。身上的傷被牽動,疼得「嘶」了一聲,卻還是堅持脫掉病號服。
「您去哪兒?」徐文慌張地站起來。
宋嶼麻利地穿衣服:「出院,你辦手續。」
「老闆您還沒完全恢復啊……」
宋嶼不搭理他,腳下生風地離開病房。
手上沒有車鑰匙,他在醫院門口攔了輛計程車,邊回家邊給顧清姿打電話,她沒接,又發微信問她在哪兒,她也沒回。
意料之中。
路上分秒難熬,宋嶼仰靠在座椅上,沉重地吸氣呼氣,直到計程車停在家門口,他把錢包裡的現金全部甩給司機,火速下車。
「老婆!」
他把一樓找了個遍,加上前院後院,都沒人,於是上樓去找。
「老婆你在嗎?」他一邊喚著一邊推開臥室的門。
熟悉的房間,熟悉的味道,中間是兩人曾親密依偎過的床,讓他瞬間眼眶發熱。
房間被收拾得很乾淨,依稀還是他上次離開時的樣子。
他緊接著走到衣帽間,卻發現她的衣服一半都沒了,只剩下一些過了季的,她也不怎麼愛穿的。
浴室裡,原本放滿了瓶瓶罐罐的格子全都空了,她的生活用品一併消失,只留下他送給她的那把木梳。
上面有他親手刻上去的「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他不太會雕刻,字不好看,但她拿到的時候特別開心。
可現在她走了。
真的不想跟他白頭偕老了。
頭疼得快要炸裂,心臟彷彿被一雙殘忍的手不停地揉捏變形,渾身血液被阻滯著無法流動,也無法順暢的呼吸,絕望到瀕死的感覺兜頭而來。
頭頂一道陰森森的嗓音環繞著——
「難受嗎?想死嗎?你就該把她經歷過的痛苦全部都嘗一遍。」
宋嶼雙手扶在洗手檯的邊緣,身體還在發著抖,冷汗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