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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旭風覺得自己心中像是梗了根刺,上下不得。記得幾個月前,坐在他對面的男孩,意氣風發!好像一切盡在他的掌握!可現在的商睿呢?滿臉愁苦,雙眼間的痛苦不像是個僅二十多歲的少年,他放下酒杯,喃喃地說道:&ldo;沐琦需要的人……是你,而不是我!&rdo;
&ldo;……&rdo;
&ldo;這件事情,若真的與章倩有關,你放心,我絕不會姑息!&rdo;何旭風披上衣服,對著商睿的背影說出承諾!
他已經走了很久,商睿定定的望著人群中的一個點,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要做些什麼,大排檔邊的顧客走了一波,又來了一波,只有他,保持這原有的姿勢,一動不動!
&ldo;先生,我們要打烊了!&rdo;
要打烊了啊?他在心裡喃喃地想著。把錢放在桌子上,他攏著衣服,一步一晃地離開大排檔。
街上的人已經很少了,他忍著肚裡翻滾的酒水,在寂寥的夜裡,放聲大哭!
輕揉著病房的防護窗,林沐琦探著腦袋,遙遙地望著天邊的星空,今晚的星星可真亮。回身看著躺在沙發上已經熟睡的餘熙詩,她破碎地笑笑。
記憶裡,那個殘陽嗜血的傍晚,又像潮水般湧了過來。林沐琦的心開始往下沉,緊接著……是絕望的窒息,她想逃避、她想忘記,她想……離開。
&ldo;死了吧,死了就什麼都解脫了,死了就什麼都忘記了。&rdo;林沐琦在心裡暗想。
大馬路上,一個人都沒有,倪詩儀穿著肥大的病服,赤著細白地腳,散著乾枯的發,直直的往海邊走。
天邊的星空隨著她的步伐,一前一後的為她指著前方的路。夜晚的風……很蕭索,帶著蝕骨的寒意不斷鑽進她的衣領,把她的衣服撐得大大的。但倪詩儀……似是無所察覺般,義無反顧地奔赴目的地,好像前方是她的歸屬地,前方是安全的,不再有痛苦的。
商睿雙手枕在腦後,還在想著與何旭風說的那些話,不知道他聽進去了多少,翻來覆去,他怎麼也睡不著急。掏出手心裡的懷表,那裡還有一張詩儀兒時的相片,紅撲撲的小臉,可愛開心的不得了。他嘆口氣,翻身赤腳走下床,不在沐琦的身邊,他怎麼也放心不下。
深夜的海面上,像是哭泣的女孩撒下的晶瑩淚滴。破碎、凌亂、還有難以說明的……不堪。
林沐琦張開雙臂,深吸了一口海邊略腥的空氣,雙眼堅定地望著前方,緩緩地往海邊走。
一步一步,帶著永恆的堅定!
&ldo;死了就能幹淨了,死了就能徹底解脫了!&rdo;林沐琦捏緊自己肥大的裙擺,暗自給自己打氣!
冰涼的海水逐漸漫過她的腳踝,她瘦弱的身子,她好像……聽到身後有人在叫她回去。
不!她再也不要回去,再也不要記得,她要把自己從頭到下,從裡到外都洗得乾乾淨淨,她要重新開始。
身子,開始慢慢地往下沉,她卻覺得自己的心……在越來越輕。模糊間,她好像看到蔚藍色的海水吹散了她的衣角,她如墨的長髮,大片的金光透過海面,撫摸著她絲綢般的臉頰。
她好像……又看到年少的自己支著尖尖的小下巴,坐在校門口的臺階上,看過往的車輛,商睿一身灰白色的運動服,溫柔地站在她身後,默默地注視著。
林沐琦嘴角帶著笑,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