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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香由丫鬟升級為主人後,我的貼身丫鬟換了一個叫桐兒的十五歲丫頭。她和阿喬原來都是燕王府的青衣小僕。燕王府的奴僕分紫赭青藍三個等級,各房各院的管事穿紫,大丫鬟穿赭,小丫鬟小廝穿青,粗活穿藍,侍衛有自己的制服。這兩個小丫頭也不知道是誰選出來的,機靈活潑又能幹,我非常喜歡。那阿喬也是個喜歡八卦的人,同雲香倒是有許多共同話題聊。
除夕夜,閤家歡樂過大年。蕭暄那裡一點動靜都沒有,大概同柳明珠小姐有安排。也不知道柳小姐會不會做出對滿天煙花落淚感嘆美好時光易逝這類破壞風景的舉動。不過也許蕭暄就吃她那套呢?秦翡華不是也挺容易自憐自哀的,他就很喜歡啊。
我則和雲香還有覺明一起過,因為天冷,我提議吃火鍋,雲香便熬了一夜的骨頭湯,準備了一桌子好菜。
覺明因為品蘭隨著孫先生回老家過年一事,有點悶悶不樂,桐兒便唱小曲給他聽。小色狼見到漂亮姐姐全心取悅他,立刻把煩惱和品蘭丟到八千里外,拉著姐姐們的手玩耍起來。
都是女人和孩子,飯吃得很隨和。火鍋湯汁濃香滾滾,羊肉鮮美可口,腐竹柔軟,蘑菇多汁,冬筍新鮮清脆。這一頓真是吃得眾人滿面冒油欲罷不能。
酒足飯飽後,幾個女人拾起了老話題,開始八卦。
先是說柳小姐最近得了什麼胃疼的毛病,天天捂著肚子,顰眉苦相,大概是這個時代第一位效顰的東施。這個縣主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花樣層出絕不重複,居然還在西遙城裡掀起一陣流行風,仕女們愛化什麼顰眉妝,把臉塗成死人白,畫上八字眉。
說完了柳小姐,又說到京城裡的太子同老婆們的生活。似乎太子蕭櫟的齊人之福,並不如外人想象的那麼好享。太子妃秦翡華對丈夫不冷不淡就像一碗忘了放鹽的麵條,謝昭珂小姐則是冷若冰霜孤傲疏離如同一塊滑手的寒冰。蕭櫟摸不到謝昭珂,又對秦翡華下不了手。看得到吃不到,那才是天下最大的痛苦。
我想起去年在謝家過的那個大年夜,一大家子坐在一張桌子前,謝太傅難得表情和善,大嫂難得不尖酸刻薄,而謝昭珂還是未出閣閨秀,謝家的金枝玉葉。記得那日我親自下廚做了一道西湖醋魚,謝昭珂吃了很喜歡,誇獎我道:“四妹這手好廚藝,不知道將來被哪個走運的小子享受到。”轉眼經年而去,我隱姓埋名隨著蕭暄遠走他鄉,而尊貴的謝昭坷也做了別人的妾。
唉,雖然大家都覺得給太子做妾已是天大的恩寵,可是我知道以謝昭坷的心高氣傲,怎麼會服氣?她雖然後來算計我,可她畢竟也是個命運不能自主的可憐女子。生得那麼美,避世都避不了。我比起她,命好多了。
而那時候的蕭暄呢?他那時候還叫謝昭瑛,一直同大哥和謝太傅喝酒。謝夫人寵愛地看著他,又鼓勵白雁兒小姐給他夾菜。蕭暄聽了謝昭珂的話,便逗我道:“四妹想嫁怎麼樣的人啊?你哥哥我幫你留意好了。”又說,“不過你這糊塗又急躁的毛病得改改,不然誰敢要你……”
“……都是第五個了,以後誰還敢嫁給他呀!”
我聽到一個尾巴,回過神來,轉向旁邊八卦的雲香她們:“你們在說誰啊?”
雲香她們停下來看向我:“還能說誰,當然是離國的新皇帝。他前陣子死了一個皇后。”
我失笑:“皇帝的妃子幾十上百,死了皇后就再立一個唄。”
阿喬忙說:“大小姐你不知道,他們皇帝之前就那一個老婆。”
什麼皇帝做到只有一個老婆,那他做皇帝幹什麼?
桐兒說:“這離國不同咱們,他們那出過好幾任女皇帝,女人也可以出來做生意做官的。所以他們男人的老婆沒咱們這麼多,只娶一個的也不少。”
我聽了駭笑,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