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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著平安奴,她可是狠下了血本,就盼著那個女孩對平安奴知疼知熱,哄得他開心。將來正兒八經孫媳進門,晉陽大長公主有比這更大體面和排場迎接。
給阿圓上釵冠,她慈憐中透著威嚴,手下微用力傾注一腔希望和寄託,但願阿圓能明白一個祖母的慈心。
一加、再加、三加,憶君每換一次衣服都要聽一車的奉承話,最後她換上黑紅兩色相間的大袖禮服,用上華美萬分的大釵冠,步到東堂裡,屋裡又寂靜一小會。
羅大嬸捂著臉哭成淚人,打溼了一條又一條帕子,極力控制不在人前失禮。
靜安長公主偏頭溫語道:“十七妹妹,禮成了,咱們也該起來。”
這女孩沾著尚家一點血脈,也不算辱沒坤兒,最起碼並排而坐的人是尚家老輩的姑奶奶,也能堵住別人好事的嘴。
東堂內禮樂聲響如天籟,青蘿和幾個同伴靠在長廊扶背上,全都懨懨不快,誰都知道,今日一過,阿圓就成了正兒八經的侯府側室,上了官家寶冊,不再是沒名沒份的小侍妾。
別嫌侍妾帽子底,別人就是想戴也沒資格沾上邊。青蘿心底泛上寒意,一縷一縷纏上她的六腑內臟,緊緊凍住,七月盛夏,她覺得比冬天還要寒冷剌骨。
“阿蘿,你怎麼了?”素絹好心問一句,她們倆同一日來到大長公主府,又同去過聆風院,也算是患難之交。
青蘿搖一搖頭,“沒什麼,身上有點冷。”
素絹摸一下同伴的頭,驚呼,“哎呀,不得了,你這是病了,大熱的天是如何著涼生病?我去尋女官,給你治病。”
青蘿無力伏在椅背上,輕笑病了好,阿圓不就是愛生病,聽說郎君最稀罕她生病的樣子。自己以前身體好好的,從不生病吃藥,昨夜後半夜在花蔭下坐得久了,一時發睏睡過去才著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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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長公主府喜事聚到一起辦,一為賀憶君及笄,二來便是賀武英侯納妾,若說一個妾室實在不必如此大肆張揚,主要尚氏名頭太響,尚坤又一心不讓他的阿圓受委屈,他說什麼,晉陽大公主全遂了孫兒的意思照辦,直把雲尚儀來回折騰得夠嗆,十來天功夫人瘦了一圈。
來的貴婦們全看在兩位公主、尚氏和尚坤的面子上,正兒八經那位小美人主角,大家見過後只笑誇一聲是個有福氣的孩子,轉頭把精力投到攀交情敘舊。
席間不乏有人向晉陽大公主引薦自己的孫女、外孫兒,全都是花枝招展的貴族女子,有擅武愛騎射的嬌蠻女兒,也有端莊淑儀的名門貴女,另還有兩個竟也是怯弱不經風的型別,弄得晉陽大公主哭笑不得。
平安奴要個病美人做侍妾,難不也成娶一個病胎子做正妻?
真是笑話,孫兒的妻子人選她要仔細挑揀,絕不能馬虎隨便。
在席間和一幫貴婦打交道鬧了有半日,晉陽大長公主借更衣回屋小憩,想起一事,她問身邊的女官:“這平安奴跑到哪裡去了?從早起本宮就沒看到他。”
那女官也是驚奇,依實回道:“奴也不知,郎君早起就帶人出城,到現在還沒回來。”
兩個指尖扶額,晉陽大長公主困惑不解,對著心腹們笑談:“你們別說,阿圓這麼一裝扮真是又漂亮又體面,本宮也見過不少美人,她的姿色算是上上乘。”
上上乘之上才是頂尖傾國傾城色,生得太美也沒用,頂不住福薄。
多少年了,晉陽大長公主拿這點寬慰自己,沉下聲閒話:“本宮生就操心的命,平安奴一天沒成家,本宮心裡不穩實。今日過後,算是能放下一半的心,另一半等著他正經娶妻進門再放下。”
提起話頭,那女官偷偷講了個笑話,“今天蕭家夫人也帶著孫女來,奴瞧見,她好幾次想和長公主說話,都被岔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