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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尚坤冷眼向身邊的親衛伸手。
那個親衛也是自小跟在武英侯身邊,鼓足勇氣輕勸一句:“郎君,有幾個是安國公府的庶枝和夏家族裡的子弟,您看?”
見尚坤睇目注視河對岸,保持著伸手要箭的姿勢,那親衛沒敢再說下去,從自已背上箭囊數出箭支,一一交到尚坤手裡。
左手執弓,右手拉弦,白羽箭從滿弓弦上飛射而出,在空中劃過一個完美的曲線,正中一人後心。
箭起箭落,瞬時夏家十餘人全都落馬,倒地打滾呻|吟,看情形並沒有一箭致命,尚坤算是手下留情。
河對岸,憶君笨拙地溜下馬,腿軟得都不像是她自己的,渾身也快要癱成一堆泥,勉強走到子君身邊,拿自己的帕子為他擦拭嘴角及臉上的血痕。
子君脖子那道勒痕觸目驚心,紫紅泛出血色,鞭上紋理清晰可見,憶君手抖了幾下,最終沒敢去碰。她更是強抑著吐,不敢看身邊的死屍。
見妹妹眼中泛出淚花,子君故作輕鬆開解她:“阿圓別哭,阿兄不也好好的。”
他不說話倒好,一開口,噪音沙啞如暗夜中的梟鳥,憶君心裡愈發難受,輕聲勸道:“阿兄,你再別說話了。”
子君身上臉上都帶著傷,仍敞嘴露齒笑得開心,明朗如初春暖陽,他永遠都把自己最樂觀的一面呈現給家人。
憶君也擠出笑容回應他,卻不知她蒼白的面色落入子君眼裡,又添了幾分愧疚。他極力掩飾心裡的難受,目光掃到幾步外的尚顯,伸出手示意給妹妹看。
憶君後知後覺還有第三人在場,回頭一望,尚顯早已站起身,整理身上衣服,見他每動一下都要皺眉,定是牽到身上的受傷處,行動不便。
反正她遲早也要嫁人,尚顯又是羅家相中的女婿人選,經接觸後也覺得人不錯,憶君決定給自己一次機會,試著交往拉近距離。
“十六郎”,憶君慢慢走近尚顯,微笑道:“讓阿圓來幫你。”說著,她又從懷中掏出一塊乾淨的帕子為準備尚顯拍打身上碎草土屑。
尚顯身子微偏,倒讓憶君的手撲空。見她抬頭神情微訝,尚顯輕聲問道:“你的傷,要不要緊?”
傷?憶君才想起來自己胸口被刺破皮,經一提方覺得有一點兒疼,她笑著搖頭:“不要緊,只劃破了一點皮。倒是十六郎和我阿兄,都是因為有我在,你們才不能脫身。”
憶君真心實意說抱歉,她對子君不是十成十的當成親哥哥,至於尚顯更是才見面三次,說萍水相逢都不為過。坐擁他人十足的誠心,讓五分心仍在神遊的憶君著實難安。
尚顯只略掃一眼憶君真摯的神情,將頭別過,望著對岸,“郎君要來了。”
他似是在等待著什麼,對了,他在等待武英侯。
憶君也望向河對岸,曲江這麼寬,水雖流得緩,河水會有多深?連人帶馬,對岸的人要怎麼過來?
像是印證他的猜測,尚坤領頭,河對岸十幾騎蹄踏碎石,伴著‘嘩啦’水聲一齊入河,馬蹄撲騰打起河水升霧,一片白光浮影,河中的人帶出幾絲神秘色彩,人與馬更像是在雲霧中穿行。
隨著馬兒輕嘶聲,黑色駿馬率先上岸,晶瑩水珠順著馬身上的毛滴落,嘀答在草地上,馬上的人屹立不動,瞥過地上四具死屍,輕聲冷哼。
尚顯早拉子君過去半跪行禮,“郎君。”
不用猜,郎君現在心裡怒火沖天,尚顯硬著頭皮喚過憶君,代為介紹,“郎君,這是阿圓,子君的妹妹。阿圓,快見過郎君。”
憶君垂頭福身,算是行過禮。
尚坤盯著地上站的三個人,尚顯這臭小子原以為是給他自己相媳婦,卻原來。。。。。。
尚顯站離憶君三步遠,臉上脖頸帶著傷,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