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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期功德券在發行之前，戶部做了大量的準備，經過反覆的推算，才爭取到以最小的影響回報未來一年之內功德券所產生的利率。如今驟然發行二期，又是在未來一年極有可能打仗的情況下，無異於以政府之名向百姓開了一張空頭支票，照這樣下去，這筆錢未來十年都難以還清。

一旦最初的狂熱購買潮退去，就會有人發現功德券無法兌換現銀的事實。到時候功德券會變得一文不值不說，把家當都投入到功德券中的人也會面臨滅頂之災。人心惶惶，京城動盪，只怕又是一出&ldo;千金符 &rdo;的悲劇。唯一不同是，&ldo;千金符&rdo;的罪魁禍首已無處抓獲，而這一次的功德券，卻是以&ldo;石琮秀&rdo;的名義主持發售。

一張小小的功德券，換得是背後的真金白銀。太子謀財，榨的卻是她的骨血，消費的是她的誠信，對外集資的人是她，騙局崩盤，背鍋的人也是她。偏她如今人在東宮，即便聲名怕也沒有人會相信，到時候根本不用朝廷動手，京城商戶就會將她石琮秀千刀萬剮，碎屍萬段。而太子只需出來做做樣子，順從民意，手刃罪魁禍首即可。

還真是將她利用得足夠徹底。

怪不得她被看得嚴嚴實實，連一點兒外頭的訊息也得不到。

石聆這一次是真的覺得頭痛了。

一場政治鬥爭居然演變成了金融戰爭，而偏偏她還是那個背黑鍋的人。早在將國債概念過早引入明珠朝的時候，她就防著這麼一天，沒想到來得這麼快。

而後的日子裡，石聆再也沒有收到任何外界資訊，想是上次傳遞訊息的渠道已經不通了。直到一個月後，東宮來了一位意外來客。

和申屠艷不同，這個人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了石聆所在的院子，石聆看到來人，不由一怔。

&ldo;秀秀！&rdo;俊俏的公子哥臉上較從前多了些沉穩，擔憂地快步行來，&ldo;你沒事吧？&rdo;

石聆有些意外地看向眉頭緊皺的趙幼賢：&ldo;你怎麼來了？&rdo;

&ldo;別管這些，快，我們立刻離開這裡。&rdo;

石聆心下一沉。

一晃一個多月，那些嗅覺敏感的商人大概已經察覺到二期功德券背後的問題了。

&ldo;趙六，先把外面的事情跟我說說。&rdo;她問道。

趙幼賢面色一黑：&ldo;不知道誰把國庫虧空的事傳了出去，一下子來了大匹商人要求兌換功德券，京兆尹本來說得好好的，不知道怎麼就出了亂子，在門口打了起來，有好多人受傷了，其中還有不少在朝中有人脈的大商戶，如今都在向戶部討說法。&rdo;

石聆凝眉：&ldo;太子怎麼說？&rdo;

&ldo;還能怎麼說！那個畜生！&rdo;趙幼賢眸子中閃過厲色，&ldo;他把一切都歸咎到你辦事不利上，現在朝臣都嚷著要把你交出來，以平息眾怒！秀秀，我們快點走，晚了就出不了城了，我先把你送去晉陽，到了那邊自會有人接應你去邊州。&rdo;

邊州？

是王煥？

石聆一怔，她想到王煥會留後手，卻沒有想到他會和趙幼賢聯手。他們不是最不合的嗎？

略微思索，石聆問道：&ldo;蔡大人如何了？&rdo;

&ldo;比你好不了多少。&rdo;趙幼賢緊鎖眉頭，&ldo;告病在家，從第二期功德券開售，他就再沒有去過戶部了。這個老狐狸，這個時候到知道明哲保身了，也不見他來為你開脫一句。還不如當初罵你的那個顧瀚之！&rdo;

石聆倒並不覺得氣憤，此時明哲保身是人之常情，何況太子大權在握，蔡大人一己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