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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再耽擱,跟隨劉志坐上桑塔納,程澤視線定格在我背影,直到車駛離,他才升起後窗。
「闌城一共安插了多少人?」
劉志擺弄手機,在等電話,「四個人追查林宗易的行蹤,六個人在十三坊撒網捕撈仇蟒。」
我繫上安全帶,「你們揪出仇蟒了?」
劉志說,「仇蟒很狡猾,很可能不在闌城,不過我們摸清林宗易的住處了。」
他調頭,繞過擁擠的弄堂,「附近便利店的攝像裡,有林宗易經過的錄影。」
闌城入秋比江城早,道旁的梧桐開始泛黃,樹影搖晃,掠過一道人影,我驚愕,拍打著駕駛椅,「停車!」
劉志猛地剎住,我趴在玻璃搜尋剛才的身影,人潮攢動,男人騎著摩托隱匿進車流,剎那無蹤。
是他嗎?
我死死盯著那片人海,林宗易個子高,身型也魁梧,極少有男人像他那麼高,應該沒認錯。
可印象裡,他不會騎摩托,尤其是賽車款式的摩托,那個男人騎得很野。
劉志問,「您看見誰了?」
我不確定,扯了個謊,「我失聯多年的朋友。」
「追上去嗎?」
我搖頭,「算了,有緣會見。」
我們到達目的地是下午五點,劉志帶著我在光明小區的西門1棟門口下車。
四樓401單元,一間一室一廳,進門迎面砸下一副蜘蛛網,我嚇得尖叫,劉志被逗笑,「林太太沒見過這樣破舊的房子吧?」
我定了定神,「我在太平街的房子更差勁,天花板漏雨,下水道天天浮著糞。」
他詫異,「您的房子?您半點不像受過苦的。」
我摘了墨鏡,放在鞋櫃上,「我受罪的時候,比乞丐差不多。」
劉志開啟壁燈,「由奢入儉難,現在回不去了。」
我擦拭著茶几的浮塵,「富貴有富貴的難處。」
我看向他,「你覺得我過得如意嗎?」
他沒出聲。
我推開臥室的窗戶,四周是生了鏽的鐵柵欄,底下一條古老的街道,坑坑窪窪的石灰地,兩頭貫穿十字路口,車輛來回穿梭,偶爾爆發幾聲鳴笛。
劉志指著對面7棟四樓,「那裡。」
窗簾緊閉,陽臺上空空蕩蕩,並未晾曬一件衣服,全無生活的痕跡。
我半信半疑,「有人住嗎?」
劉志說,「反常意味著暗藏玄機,他們普遍會選擇避光避世的居所。」
我深吸氣,老賀的下屬既然密切監控這扇窗,想必有八九成的把握,「如果他出現,我親自接觸他。」
他試探問,「那聯絡湖城嗎?」
「先不要!」我驚慌失措,「我想辦法勸他,你們再給他一次主動的機會。」
劉志耐人尋味審視我,「林太太,半年前橡山那晚的情形,我有耳聞,江濱兩城突擊烏溪,您撒謊把領隊趙凱支開,林宗易才趁機出境。」
「仇蟒窩藏的十億現金,畢竟是林宗易挖出來的,而且他沒有隱瞞湖城。」我平復下情緒,「到這一步,你們層層包圍,他已經插翅難飛。老賀答應了,讓我出馬試一試,假如不費你們一兵一卒,不是皆大歡喜嗎。成與敗我認了,我不再阻攔。」
劉志略有遲疑,「您考慮清楚,萬一他豁出去,仇蟒也在他的住處——」
我看著脫落的一塊牆皮,「我賭林宗易會回頭,他並非和仇蟒一艘船。」
「林太太,一星期為限。」劉志撂下最後通牒,離開出租屋。
我在沙發上打了個盹兒,下樓買吃的,街角有一家米粉店,鋪面很髒,招牌是百年老字號,其實做小生意的商販往往訊息最靈通,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