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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見老者已經做出了自己的決定,也知道自己勸不動什麼,他本就是沉默寡言的性子。
“你本也無意這裡的傳承,說來也是我們拖慢了你的腳步,做出些補償也算合情合理。”
老者一邊說著,一邊像是發動了什麼,玄妙的氣息升騰起來,無形之中彷彿有什麼東西開始沸騰。
“現在,我為你構築起一道陣,陣中千日,外界一息,陣內有麒麟一脈的千年演變,想來以你的悟性應該很快就能參透。”
“去吧,孩子。”
白杏眨了眨眼,整個人忽然有些飄忽,一股睏意上湧,她身子一軟,倒了下去。
一場恢宏壯麗的夢境為她展開,而那構築一切的老者,身影確是像一隻風中殘燭,越來越淡,直到最後,徹底消失不見。
臨走前,一聲輕輕的嘆氣飄落在這裡。
“老夫到底是福淺,終究還是看不見這片大陸重歸輝煌的日子了。”
“寒小兒,我死之後,你就跟著她吧。”
“玄武一脈,本就以麒麟為尊,做她最堅固的盾,為她掃平阻礙……”聲音越來越輕,到最後徹底消散在了空氣裡。
寒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老者徹底消散,良久,他才垂了垂眸,面上沒有悲傷的情緒,也沒有落下一滴淚。
他只是沉默了許久,才平靜的開口說了一句:“好。”
然後,他就盤腿坐了下來。
纖細修長的手輕輕撥捻著圓潤潔白的菩提手串,發出輕輕的咔噠聲。
他的呼吸綿長又富含韻律,口中無聲念著什麼,隨著菩提子發出的聲音,形成了一種奇妙的韻律,這韻律逐漸飄進白杏耳中。
本因構建者的消散而有些虛浮的夢境,不再如無根之萍,夢境愈發堅實。
只是,寒的臉色也肉眼可見的變的蒼白起來,但他自己恍若未覺,依然無聲吟誦著。
——
白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長到當她睜開眼時,一時之間竟分不清自己是否還在夢境裡。
她在夢境裡經歷了上一任麒麟的全部經歷,從她誕生時,對天地生物的懵懂感知,到她逐漸成長,對紅塵大道的體會,分分毫毫,她都切身體驗了一次。
她甚至有些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誰了,但是力量上的增進是肉眼可見的。
此時的白杏,只是坐在那裡有些怔愣的思考著,渾身氣息卻也都下意識的內斂,彷彿一個最普通不過的普通人一樣。
但當你對上她的雙眸時,卻又忍不住低下頭,不敢直視。
想不通的問題乾脆擱置腦後,或許是大腦的保護機制,白杏甦醒後,夢境裡的種種事逐漸煙消雲散,白杏思維這才逐漸清晰起來。
此時的她,眼睛已經變成了明亮的金色,瞳孔為獸族的豎瞳。
眼角隱約有麒麟的鱗片浮現,淺淡,卻讓寒意識到,她已經完全掌握了。
寒站了起身,平靜的說:“走吧。”
再次踏出去的時候,白杏覺得彷彿過去了很久。
風雪再次刮在她身上,卻被她身邊無形的磁場輕柔化去,變成無害的雪花,輕輕貼在她的肌膚上,帶起些微冰涼的觸感。
寒默默跟著她,只是,在他們徹底離開神廟的那一刻,地下忽然一陣轟響,震動傳到地面,激起無數雪霧。
白杏不由得詫然的看了一眼寒,她像是明白了什麼,沉默了,什麼都沒有問。
寒輕輕捻了捻手中菩提子,忽的一用力,捏碎了一顆。
一扇門出現在他們面前,門後,一座巍峨的宮殿屹立在山巔,傲視著群山風雪。
玄武的屍體也被啟用後,寒又捏碎了一顆菩提子,帶她跨越萬里,來到了麒麟國正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