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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天相接處，藍珊瑚號黑沉沉的龐大陰影，在武裝飛艇的舷窗上漸漸清晰。
“主祭，卡佩羅大人。”癱坐在軟椅中的男人被輕輕推醒。
身披黑色斗篷的侍從恭敬地伏在他耳邊說：“馬上就要到了。”
卡佩羅撐開沉重的眼皮，晃了晃腦袋，看著眼前一會一個頭，一會兩個頭的侍從，大著舌頭道：“到哪？”
一開口，經過胃部和口腔發酵的酒臭味，直撲在侍從臉上。
侍從趕忙屏住呼吸，低聲說：“到藍珊瑚號了，主祭大人，您忘了，教皇吩咐，明日一早就要舉行聯盟大會，讓今天提前接了貨送過去。”
眼看卡佩羅滿臉迷茫的樣子，侍從明白，他顯然是昨天晚上酒喝大了，被從被窩裡挖起來出發的時候，半點都沒醒呢。
卡佩羅反應了一會，閉上眼重又靠回椅背上，囫圇道：“這事你們都幹得熟了，自去辦吧。”
“是……”
卡佩羅很快陷入沉睡，只在武裝飛艇降落的輕微震動中甦醒了半秒鐘，察覺到侍從們魚貫而出，意識便又沉入酣甜的夢鄉。
但他也不是全然放鬆，時不時還提醒自己不要睡得太熟，總覺得自己的眼睛還是睜著的。
當然，那都是他的臆想罷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安靜的飛艇中重又傳來一陣雜沓的腳步聲。
渾身彷彿泡在溫軟湖水中的卡佩羅，似乎隔著一層水膜，聽見了模糊的對話聲音。
“姐姐，找到了。”景一踏進艇艙，就看見了睡得不省人事的卡佩羅，他好笑道，“他是在打呼嗎？”
“睡眠質量真好啊……”艾晚心不無羨慕地說。
裴駿霖覷見卡佩羅身上的黑色長袍，和艱難勒住他大肚子的紫色腰帶：“寶貝，沒有錯，他們是沙曼教廷的人，他穿的是教廷大祭司的便袍。”
艾晚心微微眯起眼睛，方才他們接到約克上尉的彙報，一邊讓他們將最後一批倖存者撤走，一邊趕到了停機坪。
很快，一艘比穿梭艇要大上不少的武裝飛艇，輕車熟路地降落在他們面前。
一群裹著黑色斗篷的人從飛艇中走了出來，為首的男人頗為疑惑地問他們，今天的貨在哪裡。
身份確認，她的哨兵們幾乎沒有費任何力氣，就將來人全部拿下了。
為首的男人跪地求饒，聲稱他們是沙曼教廷的侍從，而飛艇中，還有一位地位崇高的大祭司。
看來就是眼前這個酒氣沖天，鼾聲如雷的傢伙了。
沙曼教廷的大祭司，艾晚心知道，是地位僅次於教皇的高階神職人員。
她在跟喬恩進入中心島的時候，就曾經見過教皇帶著一溜紫袍大祭司，在太陽神殿前唱誦聖歌。
當時她沒太往心裡去。
後來聽白銀帝國的皇儲凱撒，說起教皇得到了太陽神的神諭時，她才覺出奇怪來。
沙曼教廷信奉的是唯一創世神奧涅迦琉，視其他所有多神教為異端。
無緣無故，那個“太陽神”怎麼會將什麼神諭降在他們的教皇身上？
而現在，他們的大祭司帶著侍從出現在藍珊瑚號，要將被篩選出來的哨兵和嚮導接走。
這兩件事之間，會不會有什麼聯絡？
“弄醒他。”一個小時內的第二次，艾晚心說出了這句話。
……
卡佩羅乘著小船，悠悠盪盪地漂浮在小河中，河畔兩側是雕欄重簷的木質建築，就像他在東方國家的老電影中見過的那樣。
小船穿過青色的石拱橋，黑頭髮黑眼睛的異國人在他頭頂的石橋上來回走動。
卡佩羅聽著耳畔那些語調優美，卻完全聽不懂的語言，恍恍惚惚地想：他怎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