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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張太醫否定了他那廂猜測,霍殷臉上的表情變幻難測,不知是失望還是慶幸。
但府內其他人聞言還是鬆了口氣的。主母進府前,著實不應出個庶長子,否則侯府的面子未免太過難看。
霍殷終於不強令她按時吃枇杷了,但卻還是令她每日至少吃一兩個,直到她肺熱好了為止。
這日,沈晚拿著枇杷咬了口,咀嚼嚥下的時候,只覺得世上沒有比這枇杷再難吃的東西了。
坐在院裡的藤椅上,她看著滿園的花草有些百無聊賴,從她咳嗽那日起,霍殷就不許她費神讀書,只讓她平日賞花賞草心胸開闊些,待她日後痊癒後再去那晚風苑讀書。
沈晚便有些索然無味起來。縱然院裡一花一草皆是從那揚州城裡的小院移植過來,可橘生淮南則為橘,橘生淮北則為枳,一南一北,氣候都不同,花草的樣子又焉能一模一樣?
沈晚移開眼,轉而看向天際。那些個變了味道的花草,倒不如看那廣闊的天地來的痛快些。
霍殷進來時,見到的就是沈晚坐倚著藤椅,仰臉望向天空出神的模樣。
霍殷莫名的不喜歡這樣的她,讓他莫名覺得此刻面前的人像是靈魂出竅般,留下的只剩下一副殘軀。
&ldo;怎麼如此鬱鬱寡歡之態?&rdo;霍殷幾步上前坐上藤椅,伸臂撈過她,將她抱在自己懷裡:&ldo;可是院裡的花草不合你心意了?&rdo;
沈晚看了眼那些個花花草草:&ldo;就是悶了。&rdo;
霍殷低頭看著她。近些月來的調養,她的面色好了不少,白皙了也稍稍紅潤了些,瞧著也比以往康健。現在見她總是一副沉靜模樣,猶如那打磨上好的美玉,握在手裡溫潤又溫和。可這種沉靜,不同以往那種沉靜中蘊藏著生機和爆發力,卻隱約讓人覺得是種沉沉的死氣。
霍殷知道,是他折了她的翼,拔掉了她的刺,磨光了她的稜角,才有了今日這般似打磨光滑的玉般的人。
長久的沉默中,霍殷的情緒卻在不斷起伏,最終化作長長的一嘆:&ldo;也罷。明日起,爺不再限你出府,但出府時間不得越過一個時辰。可否?&rdo;
沈晚低聲:&ldo;可。&rdo;
霍殷言出必行,翌日就解了她的禁足,允她隨時出府。
吃完早膳,大概休息足夠半個時辰後,沈晚就出了侯府大門。
同時跟著出門的還有四個轎夫,一隊帶刀侍衛,還有兩個僕婦。
沈晚徑直去了汴京城最大的酒樓太和樓,坐在二樓包間上,吃酒,聽曲,看風景。
等快要待足一個時辰,便起身離開,按時回到侯府。
晚間霍殷回府時,便問她外出所見可有趣事。
沈晚便低聲道來所見之景所見之人。
床榻間的娘子溫柔婉約,輕聲細語猶如潺潺小溪淌過心尖,聽得他神思恍惚,如痴如醉。
天福七年。
不知不覺,沈晚入侯府足足已有兩年的時間。
兩年的時間可以很短,轉瞬即逝快的讓人抓不住其中一角,亦可以很長,長的足矣令世事全非。
不知何時,霍殷開始蓄起了短須,本就冷硬的不近人情的面龐如今加上了上下頜的短髭,愈發顯得威嚴穩重,令人望而卻步。但不變的是他的霸道強勢,不容人有絲毫的忤逆。
朝堂上,他的權柄日重,天福帝已然如同虛設,朝堂上下皆以奉他為尊,老牌霍黨私下都有勸進之意。
霍殷亦有此意。不過大齊開國五代,前幾任皇帝勵精圖治,在民間也甚有威望。百姓大多還是心向大齊的,若冒然改朝換代,民心如何且不提,就那幾個封地上的王爺們,只怕要坐不住了。若打著清君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