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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辰看過萬神廟穹頂上投射下來的聖光,也在特萊威噴泉的許願池裡拋下硬幣;她在米開朗基羅廣場上俯瞰翡冷翠,也在聖母百花大教堂的粉綠牆邊沉醉流連;她坐在輕盈的貢多拉里,沿著蜿蜒水路穿過嘆息橋;她也在蒙特拿破崙大街上的霓虹燈裡盡情徜徉……
她見過傍晚的古城,走過深夜的長廊,踏過被侵蝕的石板路,也感受到無人教堂裡那穹頂的光芒無私地撒在了自己的髮絲上;她更試著讓遙遠的風穿過自己的身體‐‐就像它千年前穿過某個賣花姑娘一樣……
女人看到了人世間最美麗的盛景,也去到了很多人一輩子都到不了的遠方。
可方辰卻只想回到那個人身旁,靜靜待著,然後哪兒都不用去,什麼都不用想。
她很想童朗。
很想很想。
聖誕節當天,周繼突然更改行程,說要帶她們去南法小鎮戈爾德附近一個帶葡萄園的莊園裡過節。
&ldo;老外今天過年,人人在家團聚,哪兒哪兒的街上都冷清。我這呢剛好有個朋友可以招待咱們幾天,省的還要發愁吃什麼、玩什麼,不挺好的?而且那可是普羅旺斯啊,別的不說,起碼暖和不是!&rdo;直到登機前周繼還在接著忽悠。
&ldo;你那朋友……我們是不是見過啊?&rdo;
毛嘉欣一臉瞭然地問著,周繼則嘿嘿一笑,並不不答話;吳賽賽還有點沒摸清狀況;方辰只冷哼一聲,戴上耳機就打起盹兒來。
十來天沒給某人半點訊息,喲,還真急了呢!
方辰一想到童朗那副抓心撓肝的樣子,突然心情就好了不少。
送到眼前又怎樣?
看得見,摸不著,可不得磨到那個悶騷半死不活啊!
童朗這一個多星期,確實要被磨死了‐‐被自己磨死。
女人這種生物很神奇,你只要讓她進了門,她就能在屋子裡各種角落都留下自己的痕跡與氣息。時間一長,哪怕她人不在這兒了,到處依然全是她的影子,揮之不去,避無可避,卻也讓人深陷其中流連不已。
方辰遺落在床頭櫃上的發圈,陽臺上忘收的毛巾,掛在浴室裡的紫色發箍,沒來得及裝箱的小豬水杯,還有她留在床單和沙發抱枕上的淡淡香味,都無時不刻在折磨著童朗。
之前兩個月,童朗哪怕在回家時見不到她的人,起碼睡前還能聽到樓上的一點響。
可現在呢?這座大房子裡回應他的,只有他自己的迴音。
攤在主臥的床上,嗅著鼻端似有若無的那一絲甜香,童朗第一次產生了退縮的情緒:這就是自己的後半生嗎?
未免也太難熬了些。
但他到底還是更捨不得讓方辰吃苦。
一個如花似玉又知情識趣的好姑娘,不該把大好時光拿來照顧一個無法自理的人;更何況,這人甚至都沒辦法讓她擁有一個健康的孩子。
就算方辰願意,等他老了,先走了,又由誰來照顧、陪伴年邁的她?
一念至此,童朗只覺得心臟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揪著,又酸又疼,又麻又脹,直難受得他無法呼吸。他將頭埋在沾滿女人氣息的被子裡,深深吸氣,然後猛地起身,跌跌撞撞地跑下樓找藥去了。
空曠的客廳裡,童朗一邊嚼著藥片,一邊悲切地想:
過完這個聖誕,就把她送走吧!
送到他給她置辦的新家裡,然後遠遠看著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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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辰一行人到達葡萄園的時候,是當地時間下午兩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