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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鎮長的紅槍會紀律比較嚴明,不許打人罵人,不許搶東西,不許侮辱婦女。會眾們都是自願參加的,農忙的時候回家幹活,定時參加練功習武,有敵情時到指定地點集合。馬鎮長的紅槍會多是當地人,每家只能參加一個,超過五十五歲的不要。各家自願出糧出錢,最後由馬鎮長和幾個大買賣出大頭。馬鎮長現在不是鎮長,三年前曾經當過一年鎮長,太抗上,縣上相不中,他就不幹了。如今是雙坡鎮商會會長,但街面上還是有人叫他鎮長,繼續延續著他當鎮長時的榮光。馬鎮長叫馬岐東,今年六十多歲,德高旺眾,口碑載道。他也是山東人,老家是泰安府新泰縣。當年建中東路的時候他正在雙坡鎮,三十來歲,身強體壯。因為他讀過私塾,識些文,斷些字,在眾多山東勞工中顯得出類拔萃。老毛子見他有辦事能力,還會聯絡人,就讓他當工頭,替他們安排活計,管理吃喝拉撒住。馬工頭辦事公平,體察窮哥們的冷熱,工錢分得合理,從不剋扣大家的血汗。工人們都擁護他,幹活心裡痛快,勞動效率就高。老毛子們很滿意,就給他們加錢。老毛子裡好人佔多,也有操蛋的,挖空心思算記中國工人。那一日發工錢的時候,大夥發現少了兩塊大洋,都覺得不對勁,就找老毛子問究竟。老毛子哇喇了一陣,翻譯接著說,你們的政府收木石稅,說著還把吉林省同賓縣的公文給工人們看。當時還沒有珠河縣,這一帶歸同賓縣管,就是現在的延壽縣。工人們沒有認字的,看不懂上面寫得什麼。他們叫來馬工長,讓他看那上面寫得啥。馬工長一看就樂了,因為公文上寫得清清楚楚是讓修鐵路的老毛子交木石稅,而不是讓出大力的工人交。老毛子一開始還挨操打呼嚕‐‐裝夢中,支支吾吾地不承認錯了。後來一看沒唬弄過去,只好把工錢給補上了。工人們有氣,不敢找老毛子發洩,就把翻譯痛罵了一頓。後來鐵路修完了,他就帶領弟兄們進山給老毛子伐木、倒套子。倒套子就是用馬和牛從樹林子裡往外倒木頭,很危險,很遭罪。年年都有讓木頭砸死的,撞死的,擠死的,還有凍壞的。山東人不怕出力氣,但對倒套子實在是不懂行,看著怪嚇人的,都不想幹了。但老毛子提著錢袋子招呼人,誰看了都眼饞。他們就下功夫和當地人學,沒多少日子就順過架來了。他們把圓木倒到貯木場,幾天就結帳,那錢比修鐵路掙得還容易,沒幾年大夥的口袋就鼓了起來。馬工長告戒大家別胡花亂花,把錢存到銀號裡去,過兩年回關裡領媳婦。有聽馬工頭的,就把錢攢下了。有的就不聽話,抽大煙,逛窯子,推牌九,幾天就把錢造光了。馬工頭從不亂花錢,他把錢存到銀號裡,銀號還替人往外放貸,利息隨時議定,錢在銀號裡就下崽了。他是工頭,本來就比別人掙得多,又不亂花,三四年下來他有了一筆不小的積蓄。他從山裡鑽出來,在雙坡鎮開起了買賣。他先後開了燒鍋、飯館和當鋪,沒幾年就成了雙坡鎮最有錢的中國人。
鎮上有個日本人,叫厚藤一郎,經營著一家制粉株式會社,也叫東亞火磨。還有個俄國人叫霍爾洛瓦特,也經營著一家制粉廠,叫公和利號火磨。當地老百姓磨米用的是人推或毛驢拉的石頭磨,而制粉廠使用的是電磨,電又叫火電,所以老百姓又把制粉廠叫火磨。兩家隔著條道,斜對著門,競爭得很厲害。因為中東鐵路是老毛子的,這個霍爾洛瓦特就在鐵路上作文章。也不知他怎樣搗鼓的,厚藤一郎從哈爾濱運來的麥子不是晚到貨,就是不來貨。沒用半年,厚藤一郎就幹不下去了,整日裡愁眉苦臉。厚藤一郎來雙坡鎮有五六年了,和馬岐東,和很多中國人都很熟悉。他把馬岐東邀請到家,擺上酒菜,要好好嘮扯嘮扯。
厚藤說:&ldo;馬君,你的是商會會長,是我的大哥,我的有困難,你的幫忙。&rdo;他來中國十多年了,先是在旅順,但中國話說得始終不是太好。
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