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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站起身衝過去,張牙舞爪一副把人撕了的架勢。
徐奶奶趕緊從後頭攔腰拽住,「桂萍啊,你別和孩子置氣,你……你在看看這孩子,她……她是不是中邪了?」徐奶奶眼裡,這會周子青就是中邪,被髒東西附身了,不然咋會變化這麼大。
劉桂萍氣的橫衝直撞,這會一聽到徐奶奶的話,一愣,粗喘著氣在一旁斜眼打量。這一細看,心裡大驚,且越看越心驚膽顫。
瞅著周子青那冷若冰霜的臉,還有那雙眼睛,黑眼珠定神看著她時,突然覺得背脊一陣發涼。
周子青嘴角噙著笑,黑溜溜的大眼珠子一轉,隨意抓抓散下遮住眼的頭髮,有些嚇嫌棄,覺得這半長不長的頭髮就是礙事。嘴角勾起上揚,衝著驚嚇惶恐的徐奶奶隨口說道,「姥兒,有飯麼,我餓了!」
除了生死,一切都小事,這是周子青的人生箴言。在那活著都一樣,不管是現在,還是她原來的地方,情況都沒差多少。都是爹媽不管不問,對她來說在哪活著都沒啥區別。
劉桂萍再看周子青的眼神,就有些打怵。心裡七八分信了徐奶奶的話,這是中邪了啊!
「有……有,灶臺上有早上小米稀飯和大饅頭,我給你熱熱去。青青啊,地上涼,別光著腳,趕緊回屋床上躺著,姥兒給你熱飯去。」徐奶奶雙手拉著僵直的劉桂萍,把人硬生生拽走了。
兩個人一到灶臺前,透著矮小的玻璃窗戶,往堂屋跟前偷瞄了一眼,砰砰亂跳的心,才緩下一口氣。劉桂萍緊拉著徐奶奶的手忍不住直哆嗦,嘴唇發抖,「媽,她這是……她這是……」一想到剛剛要不是媽硬拉著她,她可能就衝上去了。光想想,心裡就狠狠抽了一下。
徐奶奶扯掉藏青色頭巾,擦了把臉。走動這幾步,竟出了一腦門的冷汗。
到底年齡大有閱歷,看著慌慌沒個主心骨的兒媳,徐奶奶先把自個先穩住了。想了想說:「你去玉米地裡,把長勝喊來,別回家。直接借他二大爺的腳踏車,去前村把馬道婆請來。我估摸著,青青前兩天暈倒,被路過的撿了便宜。讓馬道婆費點心,把人請走,咱家添點紙錢就行了,不是什麼大事,」
「能行麼?這完全變了個人似的。」劉桂萍半信半疑,一想到那要笑不笑的黑眼珠盯著自己,就渾身骨頭縫裡發涼氣。
徐奶奶板著臉瞪了劉桂萍一眼,「我活這大半輩子,什麼沒見過。讓你去趕緊去。」兒媳小氣,嗓門大,家裡一旦不如她的意,扯皮發瘋弄得全家沒臉。可脾氣一下來,也倒是能聽進去話的。
婆媳相處了十幾年,性格脾氣都摸得透透的。
這邊婆媳倆說完話,劉桂萍遮遮掩掩的出大門跑了。
周子青站窗戶口瞟到,渾不在意的在屋裡溜達起來。大通間的瓦房,用蘆葦草編成蓆子做了兩個隔間,在中間的堂屋,左邊是她現在睡得臥室,右邊雜七雜八的東西放了一地,倒像是儲藏室。
臥室裡的擺設,一眼看到底。斑駁脫落的牆皮,凹進的地方,露出裡麵灰白的石灰。一張大木床,一個年代久遠的薑黃大衣櫃,還有和衣櫃配套的黃色桌子,舊的脫漆掉皮,露出裡面的劣質木頭。
周子青對這些都不感興趣,反而是逕自走到牆上貼的三好學生獎狀跟前。有了原身記憶的她,自然知道,她穿來之前發生了什麼事。牆上這幾張掉了顏色的獎狀,用著透明膠帶帖著。時間久了,牆皮脫落,新的膠帶壓著舊的膠帶,一層一層下去,邊角積累了厚厚膠帶。
有了年頭,獎狀上卻不曾落灰,手輕輕一碰,邊角膠帶張開,帶著一同散落的牆灰,落在腳下。周子青冷眼看著地上的獎狀,竟然忍不住心酸發澀。
撇撇嘴,自言自語道:「你珍惜的東西,一毛不值。你想要留下的痕跡,你看,時間一久,就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