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倫薩,但你家裡沒有人,那些僕人我一個都不認識,他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今年冬天,有一夜我跟主教在一起,他吹噓說,他管轄下的某個修女院,有個修女在其天才女兒的幫助下,自己替小禮拜堂作畫。”
“我明白了,我很高興羅馬給你提供了這樣的酒伴,但是我可不希望從前認識的那個畫家會墮落到去取悅薩爾維提主教。然而,只要你喝得酩酊大醉,也許你甚至連他的名字也記不住呢。”
“我確實沒有記得他的名字。但是我記得他提到這個故事時我自己的感受。”他平靜地說,知道我尖銳的言語無非是為了掩飾心中的感覺。“我找你們好久了,亞歷山德拉。”
我感到一陣燥熱傳遍全身。伊莉拉說得對:女人不會停止對男人的思念。當他們回來的時候,思念會讓她們變得脆弱。
我搖搖頭。“那好像是上輩子的事情了。我敢打賭現在我們兩個都變了。”
“你看起來沒有變。”他溫柔地說,“你的手指還是和過去一樣髒。”
《維納斯的誕生》第四十八章(2)
我像孩提時經常做的那樣,把它們藏了起來。“你現在學會油嘴滑舌了,”我的聲音依然嚴厲,“你的害羞到哪去了?”
“我的害羞?”他沉默了一陣,“有些在小禮拜堂地獄般的生活中消失了,有些在佛羅倫薩監獄裡面被嚇跑了,剩下的被我鎖在內心了。年輕的時候,我遇到一個女孩,她衣裝華貴,言詞刻薄,然而她的靈魂遠比那些穿著聖服的人來得純潔。”
他的聲音中有一種力量,喚起我對過去的回憶。我察覺到體內有些東西糾纏在一起,但事情過去這麼久,我再也不能肯定什麼是歡樂,什麼是害怕。
修道室一度寬敞得似乎足夠容納我的整個生命,但現在關上房門之後,它突然變得狹小起來。我的床上擺著一張《聖母誕生圖》,為了這幅畫,我曾對著我們的女兒畫了上百張草圖,然後畫出那個圓嘟嘟的嬰兒。我看到他臉上泛出笑容。
“你把她畫到禮拜堂去嗎?”
我聳聳肩,“這只是一張草圖。”
“不過他們很生動。像季蘭達約的《聖母誕生圖》。最後一次去佛羅倫薩的時候,我又去看了那個小禮拜堂。有時我想自己不可能畫出比它更好的畫了。”
“是嗎?”我說,“我們的主教可不是這麼說。他總是向我們兜售羅馬最流行的玩意。”
他搖搖頭說:“我不敢肯定你是否會非常喜歡羅馬現在的藝術。它變得有點……太過關注人體了。”
“人和上帝一樣重要。”我說,想起了我跟我們那個博學的修女的促膝夜談。
他從我身邊走到視窗。外面一群年輕的修女正穿過迴廊,準備去做晚禱,她們的笑聲和鐘聲混合在一起。
我們站著,端詳著對方。想說的話太多,但我卻變得呼吸艱難,彷彿有人在房裡點燃一堆火焰,把我們之間的空氣都收走了。
“你應該知道……”我有點結巴,“你應該知道,我現在已經把自己獻給上帝了。”接著堅定地說,“而他寬恕了我的罪行。”
他看著我的眼睛,那雙貓眼現在很嚴肅。“我知道。上帝也讓我得到了安寧,亞歷山德拉。但在那些安寧中,我沒有一天不想著你。”
他朝我邁上一步。我搖搖頭,對他的話表示反駁。我一個人過得安詳自足,改變這樣的生活會帶來痛苦。
“我有一個孩子,還有一個祭壇可以畫畫。”我尖聲說,“現在我沒時間想這些事情了。”
但即使我說出這樣的話,過去的那個亞歷山德拉還是回到了我身上。我察覺到她湧動的慾望如同一條巨龍的頭,從安睡中醒來,嗅著空氣,一陣巨大的力量和火焰穿過它的小腹。他也察覺到了。我們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