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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奇蹟,我們所有的知識和藝術被指責為供魔鬼藏身的地方。現在我不知道哪個上帝是真的,只知道哪個上帝更加大聲。
“有些東西你應該看看,我等這一刻好久了。”
她拉著我,走出我那洞|穴般黑暗的房間,摸著牆壁來到一個小房間,那是計劃當嬰兒房的。
她從衣袋中掏出一把鑰匙,把鎖開啟,推開門。
出現在我面前的,是一個新潮的工作室:一張書桌,一個石水槽,旁邊有幾個小桶;窗邊的桌子上擺著一排貼有標識的瓶子、盒子和包裹;接著是各種大小的畫刷。緊挨著的是一塊斑岩硯臺,兩大排各種尺寸的木板,上好了油漆,隨時可以開始在上面作畫。
“你生病的時候,他佈置了這些東西。我把那些從你的箱子裡拿過來。”她指著我那本卷邊的切尼尼的札記,“是那本,對吧?”
我默默地點頭,走到桌子旁邊,撕開幾個盒子的貼條,把手指伸進那些粉末中去:深黑色、托斯卡納的藏紅花提煉成的金黃|色,還有一塊深黃|色的鉛錫礦石,有了它,可以調配出畫上百棵樹和其他植物所需要的綠色顏料。這麼多顏料就像風雪後的第一縷陽光照在這個冰封的城市上,讓我震驚。我微笑著,眼裡噙滿淚水。
如果我丈夫和我之間沒有愛情,那麼,至少我能擁有這麼多畫畫用的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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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外冰雪融化,大地回春,我做起一桌顏色的盛宴,手指生出老繭,也被顏料染黑了。要學習的東西太多了。從調配色料到磨光木板,伊莉拉都幫著我。沒有人打擾我們。我花了五個星期中的大部分時間,把自己的《天使報喜》搬到木板上去。我的精力投入到聖母旋轉的裙褶中去,給地板塗上深赭色,又讓加百列戴上一個金葉做成的冠飾,在黑色邊框的襯托下顯得光彩奪目。就這樣,我忘記了丈夫和哥哥給我帶來的痛苦,治癒了自己。
儘管如此,我們第一次出去的時候,我還是嚇了一跳。那時已是暮春了,這座虔誠的城市顯得非常沉悶。念珠撞擊的聲音取代了妓女嗒嗒作響的鞋跟,街上只有那些竭盡所能拯救人們靈魂的男孩。我們在廣場碰到一群這樣的男孩,正在進行演練:一群只有###歲的男孩扮演著上帝的軍隊,家長在旁邊為他們加油;伊莉拉說這些家長為了把孩子打扮得像天使,不惜買來成捆成捆的白布。就算是富人也穿得樸素異常,所以這座城市的五顏六色被漂白了,變得很單調。那些在城裡進進出出的外國商人為這變化感到吃驚,但他們不能確定,他們究竟見證了一個人間天國,還是某些事情正在變得更加邪惡。
教皇似乎沒有類似的疑問。伊莉拉帶回來的謠言說,教皇在梵蒂岡教廷冊封他的情婦,像分發糖果一樣,把各地紅衣主教的帽子派給他的私生子。法國國王領著他的軍隊橫掃那不勒斯之後,沒有進軍耶路撒冷,而是回到了北方。但亞歷山大四世並非一個軟弱的教皇,無法忍受第二次被佔領的侮辱;他號召起一支城邦聯合軍隊,將他們打得夾著尾巴逃了出去。
但有一個例外。薩伏那羅拉在大教堂的講經壇上宣佈,佛羅倫薩沒有參加戰爭的義務。梵蒂岡是什麼?梵蒂岡無非是一個更加富裕腐朽的修道院,也是一個等待他去肅清的地方。
《維納斯的誕生》第二十八章(2)
在這座城市被冰封的那些漫漫長夜,柯里斯托佛羅和我曾深入討論過這次戰爭。薩伏那羅拉富含敵意的虔誠威脅到的不僅是教皇的生活方式,還有整個教會的結構。這是惟一能阻止他的玄機所在。過去幾個月來,佛羅倫薩內部反抗薩伏那羅拉的力量如同洪水來臨時的泥屋那樣倒塌下去。當一個政府已經站穩腳跟的時候,只有野蠻和愚蠢的人才會起來直接反抗它。他認為保持異議是在野的最佳藝術。
但現在,那些不當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