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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西邊還有一間小木屋,環境優雅樸素,像是詩中那些避世絕俗、雅量高致的隱士們居住的地方。
屋門被推開, 一名男子走了出來。
男子面容俊朗,不苟言笑,整個人身上散發著一種冷冷清清、生人勿進的氣場。
他身穿白色長袍,頭戴玉簪, 一頭及腰的銀色長髮在陽光下尤為耀眼。看打扮完全不像是這個年代的人,倒更像是位古人。
男人走到庭院中央,負手而立, 環視四周,過了好久才從一株不知名的植物上摘下了一片紫紅色的葉子,轉身回屋。
屋內,沈不歸正就著配菜喝酒, 平日裡的小瓷杯換做了巴掌大的碗,喝得十分盡興。
他聽見動靜也不抬頭,只是嘖嘖道:&ldo;不愧是蒲夷之魚,做成幹都這麼好吃,配上小六兒的百花釀大概能讓我喝到醉。&rdo;
男人掃了他一眼,薄唇輕啟:&ldo;你以前不是捨不得你徒弟的酒麼,如今怎麼飲牛飲馬起來?&rdo;
聲音如同他本人一樣冷清,好像是初冬時的溪水,在薄冰之下靜靜流淌。
沈不歸這兩天一直待在老朋友這裡檢查身體,知道對方對自己的情況掌握得一清二楚,於是也不再拐彎抹角,只是托腮笑道:&ldo;我這不是怕我走以後,這些好酒白白便宜了你們。&rdo;
白衣男子臉上沒什麼表情:&ldo;除了你,沒人覺得這酒是好酒。&rdo;
&ldo;那可未必。&rdo;沈不歸聞言直起了身子,大有一副要跟他好好說道說道的架勢。
可白袍男子直接轉身去了珠簾後,用實際行動甩給他了三個大字:我不聽。
沈不歸難得也啞口無言起來,他看著珠簾後男人的背影,笑著搖了搖頭,繼續開始吃肉喝酒。
過了不出片刻,珠簾後突然傳來了一陣奇怪的味道,又香又澀,還隱約夾雜著一絲中藥的苦氣。
沈不歸忽然抬起了頭。
他眉頭一動,張嘴卻是笑道:&ldo;事已至此,我就不浪費你的好東西了。&rdo;
&ldo;你連我的蒲夷之魚都吃了,這時候裝什麼客氣?&rdo;珠簾後的男子一邊做藥一邊回答。
沈不歸搖頭:&ldo;話不是這麼個理,這紫蘇甘草留著日後還可以救其他人,至於魚麼……&rdo;
&ldo;也可以留著給其他人吃。&rdo;男子撩開簾子走了出來,拿走了沈不歸跟前的小魚乾,轉而將手中的湯藥放下。
&ldo;你啊……&rdo;沈不歸搖了搖頭,招手道:&ldo;來,陪我喝一杯。&rdo;
銀髮男子不動。
沈不歸繼續說:&ldo;喝完這一頓,我也差不多該回去了,還有許多事等著我去處理呢。&rdo;
男子沉默地看了他半晌,這才走到沈不歸對面坐下了,臉上仍然沒什麼表情,像是冰雕雪砌成的一尊完美雕像,無悲無喜,不怒不驚。
沈不歸拿過一隻玉杯,將酒替他倒滿,末了忽然輕聲道:&ldo;這三百年來多謝你了。&rdo;
&ldo;為了什麼?&rdo;男子問。
&ldo;就為我多活了這麼多年啊。&rdo;沈不歸笑著說,&ldo;當初若不是得你相助,我一個人恐怕完不成禁術。&rdo;
男子睨他一眼:&ldo;這麼說來,你覺得你還賺便宜了?&rdo;
沈不歸繼續裝傻:&ldo;自然。&rdo;
&ldo;燕行客。&rdo;男子微微提高了音量,不過臉上的表情並無變化,&l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