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膽子當即跪下來:“陛下饒命,陛下饒命。”也不知道跪的是哪位陛下。
“唉,我們之間不是非得你死我活,今日這樣聊聊閒事也挺好的。”
“大哥別假惺惺的了,我們之間早就是不能共存的關係了,只是我當時沒狠下心,你敢來見我,這點你比我強。”朱祁鈺知道今天朱祁鎮來就是給他的最後通牒了,他不是平白無故來此,而是最後的勸說,也就意味著他已經下定決心殺朱祁鈺了。
瞧著朱祁鎮那滿臉為難的模樣,朱祁鈺笑了起來,乾裂的嘴唇因為笑容幅度大而滲出了鮮血,更顯慘然。
“我們之間本可以不是這樣的關係。”朱祁鎮再次感慨。
“大哥,你的虛偽真令人噁心。”
“我說的是真的。”
朱祁鈺看著朱祁鎮那彷彿很真心的面孔不屑的說:“大哥,若非我病入膏肓命不久矣,你才不會對我說這些話呢,不過是現在殺我還是過幾日等我自己病死沒什麼區別,所以你才扮成了一副好兄長的模樣和我在這裡談著兄弟情,若我身體康健,你說的出這些話嗎?”
朱祁鎮手上的動作停滯,緊緊的握著刀。
“是吧,是吧,一個將死的我,又沒有兒子,對於大哥你一點威脅都沒有,反而全是利用價值,沒有人會再幫我了,不可能有臣子像幫你一樣幫我,所有人都在等著我死,不過是觀望大哥你會如何登基是吧。”
朱祁鈺自嘲的笑著:“外頭的臣子們有沒有為我反抗過,大哥你有沒有殺了他們立威呢,我想想有誰,于謙?不不不,他都來給大哥當說客了,瞧著濃眉大眼的于謙真是可笑啊,不過剛才你說他怎麼又被你下獄了?陳循還是王文,京營裡面的將領呢,殺了誰立威?”
他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更不知道他的臣子們早就已經認了新皇帝,早朝都開了兩次了,至今雖然錦衣衛詔獄中關了人,但是一個未殺。
“何必呢,你寫了讓位詔書,對你也好,對我也好,對臣子也好,對大家都好。”朱祁鎮低聲嘆息。
“你的兩個女兒我都見過了,都是可愛懂事的小姑娘,你不為自己想,也得為你的女兒想想吧。”
朱祁鈺微微眯起了眼睛:“大哥,你可真是卑劣啊,拿孩子威脅我,那也是你的侄女,這些年來你的孩子,我可都沒加害過。”
“阿濡被你軟禁在沂王府,見潾大冬天的也沒暖和衣服穿,其他孩子活的也並不好。”
“哪朝哪代四五歲的廢太子居然能活的這麼久,沒有中毒,沒有暴斃,沒有莫名其妙的失蹤。”朱祁鈺自覺問心無愧。
跪在一旁瑟瑟發抖的小太監本以為今日朱祁鎮來見朱祁鈺必然爆發劇烈的衝突,但是沒想到兩人說話輕緩,甚至連叫喊都沒有。
朱祁鈺坐在床沿,雙臂撐在膝蓋上微微有些發抖,儘可能的讓自己坐直身子,直視著打扮成太監模樣的朱祁鎮。
那充滿不屑嘲笑的眼神讓朱祁鎮背後發毛。
“大哥,我和你不同,你可以假扮成太監來見我,去瓦剌營中當俘虜偷生,也可以去自家城門下叫門乞活,或許你真的比我聰明,或許你真的更適合當皇帝,你為了自己的目的可以不斷的妥協,毫無堅持,毫無底線,我不行……。”
他的聲音不大,語調不強,彷彿在和自家兄弟說著家常,卻如同利刃扎穿了朱祁鎮的胸膛。
此時的朱祁鎮看著強撐著身子坐起的朱祁鈺,恍惚間彷彿他才是那置身朝堂群臣遙望高居皇位之上的真龍天子,竟讓朱祁鎮心生憤怒,羨慕,畏懼。
“我朱祁鈺,就算是死,也不會辱沒了我的身份,我是朱家的兒子,大明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