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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小心翼翼地放下話筒,拿起自己的帽子。她的帽子放在寫字檯上,蓋住了壓在玻璃板下她本人的照片。那個警察始終沒有注意她。她向門口走去,情緒極為緊張,生怕背後有人喊住她。蓋世太保分子通知各警察局追捕一個抱孩子的二十四五歲的年輕女人,但這裡卻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頭髮斑白的女人,並且沒有抱孩子,至於眼睛相像,那麼世界上眼睛相像的人誰數得清呢?
&ldo;高階總隊長,您等我一會兒好嗎?&rdo;
&ldo;朔爾茨會不會跑去向希姆萊報告,說我離開辦公室三個多小時不知去向?鮑曼為什麼要打電話來呢?您事先沒有告訴我,他可能會打電話來……&rdo;
&ldo;您聽見了,他讓我趕快去一趟…&rdo;
&ldo;您同他談過之後,立刻到我那裡去。&rdo;
&ldo;您認為,朔爾茨正在做反對您的工作?&rdo;
&ldo;恐怕他已經開始做了。他很愚蠢,我一向喜歡勤勤懇懇的愚蠢的秘書。可是想不到這種人在勝利的日子裡很可愛,而到了瀕臨失敗的時候,就開始坐立不安,千方百計地尋找後路。這個傻瓜,他以為我願意英勇捐軀……而希姆萊元帥是好樣的;他在秘密尋求和平的途徑,連我的朔爾茨也能明白他的意圖……朔爾茨不會在那裡的。現在值勤的是一個富有激情的小夥子,他喜歡寫詩……&rdo;
作者:[蘇]尤里安&iddot;謝苗諾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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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節
過了半個小時,施蒂爾裡茨已幫助凱特上了汽車。之後,他開著汽車在城裡轉了半個小時,留心觀察有沒有人盯梢。
凱特向他哭訴了她今天遭遇的一切。
他一邊聽,一邊琢磨她奇蹟般地逃脫是不是纓勒的毒辣圈套的組成部分,是不是發生了每個偵察員都熟悉的那種情況。這種情況在偵察員的一生中只有一次。
他開著車在城裡轉了轉,然後沿著環繞柏林的公路駛去。汽車裡很暖和,凱特坐在他身邊,孩子們在她膝蓋上睡著了。施蒂爾裡茨在繼續思考:&ldo;如果我現在被他們發現,如果綴勒終於得知和我通電話的不是鮑曼,而是一個女人,那麼我就斷送了整個事業。那麼我就沒有機會阻止希姆萊在伯爾尼的陰謀。這太令人遺憾了,因為我在即將接近勝利時遭到了失敗。&rdo;
施蒂爾裡茨在一個路標旁減緩了速度,路標上寫著:至魯濱漢河濱街三公里。從這裡前行經過波茨坦可以抵達巴貝爾斯堡。
&ldo;不,&rdo;施蒂爾裡茨拿定了主意,&ldo;廚房裡的茶碗挪動過位置,從這一點看來,繆勒的人白天來過我的住所。天曉得呢,也許為了我的&l;安全&r;,他們會按照繆勒的指示回到我的住所去,特別是在這次電話之後。&rdo;
&ldo;小姑娘,&rdo;他說著猛地踏了一下制動器,&ldo;坐到後排座位上去吧。&rdo;
&ldo;出什麼事啦?&rdo;
&ldo;沒出什麼事。一切正常,小姑娘。現在一切都完全正常。現在我們倆是勝利者。不是嗎?用藍色窗簾遮住窗戶,睡吧。我不熄火。我把你鎖在我的汽車裡面,誰也不會動你的。&rdo;
&ldo;我們現在去哪兒?&rdo;
&ldo;不遠,&rdo;施蒂爾裡茨回答說,&ldo;不太遠。安靜地睡吧。你應該好好睡一覺,明天還有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