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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了鞭炮,磕了頭,道了拜年,我準備離去,媽媽卻在姥爹的墳墓面前囉囉嗦嗦地祈禱,叫姥爹保佑他的曾外孫在外平平安安,多掙錢之類的。外公說道:&ldo;這些你不說他也會保佑的。&rdo;
然後我們去了外婆的墳上,再去了尚若然的墳上。
尚若然的墳墓和姥爹的不在一起。到底是誰不讓他們倆葬在一起的,已經無從得知,好像是大家都沒有經過討論,自然而然將後面去世的尚若然葬在另一處。
拜過之後,我們回到舅舅的新樓房裡休息。
快吃午飯時,一位老婆婆帶著一個小孫女來到舅舅家。我並不認識那位老人和小女孩。聽媽媽說,那是舅媽那邊的什麼親戚,不過不太親,她們也是今天來畫眉村另一戶人家做客,所以吃飯前來這邊打個招呼。
老婆婆看起來跟外公的年紀差不多大。那小女孩看上去四五歲的樣子,非常聰明活潑,膽子很大,不怕人,進了屋就像在自己家裡一樣,在水果盤裡搶吃的,還敢打比她大很多的孩子。
媽媽見了那小女孩性情活潑,便對那位老婆婆說:&ldo;這是您孫女吧?膽子好大哦,不怕大孩子打她嗎?&rdo;
老婆婆一把摟過那小女孩,可是小女孩立即手打腳踢,從老婆婆的懷裡掙脫出去。
我當時坐在旁邊,她剛開始似乎沒有注意到我,掙脫她奶奶的懷抱時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有種說不出的奇怪。她跑到水果盤旁邊搶東西時還時不時回頭看我一下。
老婆婆笑道:&ldo;她確實不怕人呢,天不怕地不怕。但是唯獨怕一種東西。&rdo;
媽媽問道:&ldo;怕什麼?&rdo;
我在旁猜測她怕的是貓狗之類的東西。
&ldo;她怕佛像。&rdo;老婆婆說道。
&ldo;怕佛像?&rdo;媽媽奇怪道。
&ldo;是啊。你說古怪吧?我也覺得古怪呢。這麼小的孩子怎麼會怕佛像呢?莫不是她前世是出家人?還是跟佛作對的魔王?&rdo;老婆婆說道。
媽媽道:&ldo;哪有這樣的事!&rdo;
老婆婆道:&ldo;真的呢。她對佛特別敏感。有一次我們在別人家裡住,我帶她睡,到了晚上該睡覺的時候,她就是不睡。她說挨著床的那面牆裡有一個菩薩。我還以為有人在牆上畫了菩薩像沒有擦乾淨,就去那牆上看,可是什麼都看不到。她非得說有,說在牆裡面。好說歹說,實在不行了,我就說,那你拜拜菩薩了睡覺吧。她就朝著那面牆拜了幾下,然後睡覺了。&rdo;
&ldo;可能是小孩的幻覺吧?&rdo;媽媽說道。
&ldo;不。也是心理作用吧,第二天我找藉口去隔壁家坐,看到那戶人家有個房間供奉了一個佛龕,那個佛龕所在的位置剛好跟我們睡覺的房間只隔一面牆。我們之前沒去那戶人家坐過。&rdo;
&ldo;居然有這種事情?&rdo;媽媽驚訝道。
我在旁邊聽了也覺得比較驚訝。
這時,一個十歲左右的大孩子朝著那個小女孩嚷了起來:&ldo;你的兜裡已經裝得夠多啦!你怎麼還在盤子裡抓!不讓我們吃了嗎!&rdo;
那個小女孩一點都不畏懼,居然將手裡的糖果狠狠朝那個大孩子的臉上砸去。那個大孩子慌忙抬起手來遮擋。小女孩趁機往前一衝,撞在大孩子身上,同時雙手一推,居然將那大孩子推倒在地。
那個大孩子的頭碰在地上,發出&ldo;咚&rdo;的一聲脆響。可能這一下撞得太疼了,那個大孩子立即大聲地哭了起來。
小女孩不但沒有嚇到,反而氣咻咻地看著大孩子,似乎還不夠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