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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是問孟寧,又像是自問:“打火機到底去哪了?”
“我哪知道。”孟寧給溫澤念點火時到底心虛,垂眸盯著溫澤念腳邊的影子。
今夜風大,溫澤唸的掌心圈成半弧形護上火苗,並沒貼住孟寧的手背。
溫澤念剋制的時候,好像會顯得更性感一些。
譬如那通體細白的女士煙太適合她冷白的手指,她就著孟寧指間的火吸了一口,又直起纖腰,塗大地色口紅的潤澤的唇,緩緩飄出一縷煙,風一吹,就散了。
孟寧靠回牆面抽完自己的煙,溫澤念站她對面抱起一隻手臂,高跟鞋踩在地上的角度很好看,呼吸間一股比夜風更涼的薄荷味。
孟寧忽然道:“你能把西裝穿上麼?”
西裝從溫澤念出酒吧後仍一直搭在臂彎。溫澤念說:“我不冷。”
“我知道。”孟寧說著吐出一陣煙,風吹得嫋嫋,也不知升騰至半空會不會跟溫澤念指間的煙霧攪擾在一起。她說:“可我看不得你的襯衫領子那樣。”
平直白膩的鎖骨,露了大半。
菸灰被風一揚,飄散得像往日裡的故事。
髮絲在風中被拂亂,又洩露了人的幾分心思。
孟寧陪著溫澤念抽完一支菸,兩人一同去打車。
她跟在溫澤唸的身後,在溫澤念看不見
的角度低低笑了下。
覺得自己現在挺像打火機小販。
扣下溫澤唸的那個。買來打算送給溫澤唸的那個。還有她自己的那個。每次帶的用的,都不一樣。
譬如現在,自己的打火機剛剛給溫澤念點過煙,火石好似還帶一絲微燙。另有本打算送溫澤唸的二手打火機,裝在她口袋,每走一下就撞著她的腿。
上了出租,前座沒了祁曉,但兩人還是維持來路的姿勢。一人固守一邊車窗般,座椅中央留出足夠寬的界限。
孟寧偷偷瞟溫澤念一眼。
她本以為溫澤念喝多,但現在看來,今晚的酒對溫澤念來說不算什麼,眼神猶然清明。小半張側臉的線條總讓人聯想起古希臘的神像雕塑,因足夠美麗而顯得絕情。
溫澤念敏銳捕捉到孟寧的視線:“看我幹什麼?”
“喔,沒。”孟寧收回眼神,再次投往窗外:“就是在想,以前的事,你其實沒必要跟祁曉說。”
又不是什麼愉快記憶,何苦自揭傷疤。
溫澤念看她一眼,她笑笑:“祁曉看起來滿嘴跑火車,其實嘴挺嚴的,不用擔心她會往外說。只是,可能我這人想得多,總覺得不想讓其他人知道的事,任何人都不要告訴的好。”
溫澤念視線在她側頰逗留一陣,發出的那聲輕笑,混在司機正在聽的深夜電臺廣播裡。
“其他人知不知道的,也沒什麼。”溫澤念說:“都是過去的事了,沒什麼好在意的。”
孟寧對著窗外勾唇。
嗯,溫澤念不避忌,是因為過往已過,在繁花錦路的現在裡,連結成的疤看上去都像花瓣形狀。撫上去已不覺痛,只留一抹值得多聽幾首抒情歌的悵然。
所以溫澤念可以笑得大方,輕描淡寫說句“不在意”。所以溫澤念可以重逢後撩一撩她,彌補青春期那些小小的不甘和遺憾。
不像她,過往的傷從未痊癒,輕輕揭開結疤的邊緣,發現裡面早已潰爛流膿,就算清創,空留一個見骨的大洞,也早已沒了癒合的希望。
所以小心謹慎,步步為營,在溫澤念傾吐過往的時候想要阻止。
所以瞻前顧後,心思深重,在溫澤念撫過自己掌紋時,總覺得其中的情感意味過濃。
其實有什麼的呢。
看一看現下坐在她身側的溫澤念,早已變成了和過往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