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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曉問溫澤念:“你有沒有很替孟寧難過啊?我覺得她好累啊。”
溫澤念頓了頓,讓兩人的談話留出一個小小的空白。
然後才說:“我替她難過,我也有一點點,替自己難過。”
祁曉一下子又不行了。
她一下子扭頭轉向窗外,她這麼容易共情的人,溫澤念一句話差點沒讓她哭出來。
溫澤念從來沒有直言過對孟寧的喜歡。
溫澤念只是很剋制的說:“我也有一點點,替自己難過。”
媽的,祁曉在心裡罵髒話,為什麼兩個人互相喜歡這種事,永遠都這麼難啊!
二天後溫澤念回了趟小區。
孟寧蹲在沙發前,不知在做什麼。
溫澤念走過去:“你幹嘛呢?”
“哦,沒什麼。”孟寧站起來。
她去做義工以後,有時候衣服上會粘一些貓毛,剛剛她用便攜吸塵器吸過一次,正看吸乾淨了沒有。
溫澤念知道她去做義工這事,但溫澤念從沒問過她,她也就覺得溫澤唸對這事不感興趣。
溫澤念心裡有一點點悶。
孟寧在這裡住的時間不短了,但她不願在這裡留下一點痕跡,好像她在沙發上留下一根貓毛,都是對溫澤唸的打擾。
孟寧見她站著不動,問:“怎麼不過來坐呢?”
溫澤念問:“想下樓去散個步麼?”
“嗯?”
“我喝了一點酒,去吹吹風。”
孟寧頓了頓,才小聲說:“你的工作怎麼,總喝酒啊。”
溫澤念看她一眼:“你要管我麼?”
孟寧就沒說話了。
溫澤念吐出一口氣,很輕的說:“就一點點。”
溫澤念發現自己現在很常用這個詞——“一點點”。
一點點難過。一點點酒。什麼都只能是,無比剋制的一點點。
她略自嘲的勾了下唇。
孟寧那麼敏感,肯定看到了。但孟寧沒問她在笑什麼,只說:“那我去換衣服,很快。”
便往自己臥室走去。
溫澤念繞到沙發前,把自己扔進去,身子往後仰,手臂打橫擋在眼前。
孟寧換了t恤和牛仔褲就出來了。
看溫澤念坐在沙發上捏著手機打字,她就靜靜站著,直到溫澤念抬眸,她問:“工作很忙嗎?”
很忙的話,就不去散步了。
但溫澤念把手機放下,站起來:“走吧。”
兩人就一起下了樓,走出小區。
晚風優柔,那天和祁曉逛過的街道又變作另一番光景。暖黃的街燈亮起,若孟寧一個人走,“春夜”這個詞的重點便在“春”上,若和溫澤念兩個人走,“春夜”這個詞的重點便在“夜”上。
夜是朦朧的。溫柔的。可以藏匿起很多心事的。
像一片溫熱的潮汐。
一直到兩人走得這麼近,她才聞到溫澤念身上的那一點點酒意。
她就問:“最近工作很忙嗎?”
溫澤念心不在焉的“嗯”了聲。
其實她想問,巴黎c酒店那邊的事怎麼辦呢?又覺得不太好,好像在趕人走似的。溫澤念在這邊忙一點也好,忙一點說明溫澤念在這裡的確有工作,而不是單純的被她拖累。
可忙一點也不好,因為溫澤念那雙深邃的眼眸,在並不明晰的路燈下都透出一點點倦色。
孟寧想了想:“我給你講個笑話吧。話說有一塊牛排……”
“孟寧。”溫澤念忽地叫了她一聲。
“嗯?”
“請我吃支雪糕吧。”
孟寧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