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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峰說:「屬下明白。」本以為裴熠對這種富貴公子的玩意沒有興趣,正要掉頭,結果裴熠卻並未動。
「後頭那幾位又是誰?」裴熠說:「能跟紀禮一起出來玩的,想必都是謁都的權貴吧?」
「這」
見石峰磨磨唧唧的,司漠忍不住插話到,「石大哥,侯爺問你,你說就是。」
「是,紀公子身後那位騎著血色寶馬的是趙王府的小王爺趙徹,再後頭那位身著煙青色袍子的是齊國公最小的公子齊青,馬術與齊青不相上下的那位腰間佩劍的是禮部尚書的公子李嗣。」
「嗯?」裴熠略一遲疑,目光移到最後的紅衣少年身上:「最後頭的那個是哪位大人的公子?似乎眼光不甚,胯下搖搖晃晃的那匹馬看上去沒什麼精神。」
石峰應著裴熠所言,往後頭一看,他與其他人拉開了很大一段距離,要不是穿的格外顯眼,恐怕裴熠也注意不到他。
那人一襲大紅長袍,腰間裝模做樣的也配了一把劍,只是身形懶散,渾然不似其他人那般疾風勁草,等他無意中稍稍一回頭,那張臉卻讓人驚異。
他委身坐在鞍上,驅馬迎風,廣袖便微微曲張,清風吹起他潑墨的黑髮,水波般的衣袂也隨風揚起,他眉眼微挑,姿容絕色,勒韁繩的手腕竟比夜裡的月色還要白上幾分,若是恍惚一眼掃過,定會誤以為是位絕色美人,他不疾不徐的跟在那幾人後頭,眼神淡淡的掃過眾人,輕啟嘴角,似乎在抱怨。
「那位啊。」石峰說,「那是半年前送雁南郡主進宮的使臣,雁南的七世子,如今後宮最得寵的就是他姐姐燕貴妃了,陛下心疼貴妃娘娘思念家鄉便讓世子留在謁都陪燕貴妃一段時日,他平時也喜歡玩的很,和紀公子算是知己,不過他」
裴熠將馬重新驅上正路:「我就問了你一句他是誰,你說這許多做什麼?」
石峰說:「屬下多嘴,侯爺曾帶兵在雁南交過戰,屬下以為侯爺對世子會格外有興趣。」
裴熠覷了他一眼:「你哪隻眼看到本侯有興趣了?本侯只是想起當年戍西曾派精兵八萬都未曾撼動雁南分毫,也不知道他們家積了什麼德,封蔭封到這等人間天堂。」
石峰說:「侯爺英明,雁南這般難攻,雁南王卻也叫侯爺收服了。」
裴熠不屑一顧:「雁南一帶易守難攻,當年能收服雁南,全靠雁南王昏聵無能,若是換個藩王,雁南早就不受大祁管制了。」
作者有話說:
1清朝劉仕望離任時所寫
2學者李覯的廣潛書
第6章 回京(六)
玄武門內,謁都皇城巍峨佇立,碧落的晴空不懸一絲雲彩,卻有鴻雁從琉璃瓦上成排的飛過,那是物寶天華上天賦予的極好預兆。
玄武門外,一群身著軍裝的輕騎正急匆匆的下馬沖開來往有序的巡防營,焦急的朝皇城內疾步。
巡防營自建朝以來便只有一個職責,那便是和禁軍一內一外守護這座皇城的安危,按照以往的規矩,進出玄武門必須手持陛下或太后的手令,若無手令決不可私自進出,闖宮那是殺頭的罪。
巡防營首領是齊國公長子齊澄,有軍功在身,為人還算謹慎,故此天熙帝將他提到巡防營首領一職,在謁都同僚中除了禁軍首領關津只有一位是他不敢惹的,關津此時定然在皇宮值守,而這般不將巡防營放在眼裡的,除了只聽命於天熙帝的都離院掌院耿東還能有誰?
都離院自順德年間創立至今已有三十餘年,其權利凌駕於朝中各部門之上,遵陛下口諭有權私審。
眼下耿東這般急促,必然又是替天熙帝辦了什麼不能公開的案子,齊澄在巡防營就職多年,對此情景早已經見怪不怪,見耿東行色匆忙,便招手讓手下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