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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村只覺玉手粉膩柔軟,滑不留手,全然不知三姐又羞紅了俏臉。
到得樓上,雨村與眾人相互介紹了。在介紹柳湘蓮時,尤三姐心裡震動一下,心道,“這人倜儻風流,怎地如此面善。”但與身邊賈雨村一比,如螢蟲之於皓月,尤三姐便一帶略過,只把一番心思,盡數落在賈雨村身上罷了。
又喚小廝重置座椅杯碗,眾人坐定,聊天談笑,吃酒觀戲,各盡其興。三姐兒以前觀戲,苦經濟拮据,從未在正席雅座。此處見臺上諸人,音容笑貌,近似眼前,十分清亮,觀感陡然提升。又見滿桌珍饈佳餚,這年紀正是嘴饞的時候,哪裡不吃得眉開眼笑。
雨村有一句沒一句閒談,以雨村之經驗,幾句話便套出實情。原來,尤三姐和老孃並二姐三人,年前從外地來京中謀活,租居在離此不遠小雜院中,過段時間準備投靠大姐、姐夫一家。
雨村暗道,雖紅樓未言明,估計是尤老孃死了老伴,無處活計,便到京中來,想給尤二姐、三姐找個富貴婆家,自己也一處受用。如果實在找不到,估計就要投奔大姐——賈府尤氏,到時只被賈珍、賈蓉和賈璉糟蹋了。
既然如此,雨村怎能把二姐、三姐舍給那幾位腌臢人物。眼珠微轉,便作了個主意。心下生得計較,又把酒言歡,一片熱鬧。直至日頭偏斜,眾人方散了。
雨村送別諸人,與尤三姐道:“三哥兒,你我一見投緣,便似親兄弟一般。聞聽伯母租居附近,便欲上門一拜,不知妥否?”
雨村知道,要妥善處理尤二姐、尤三姐之事,必先處理好尤老孃,故做此言。
尤三姐本見雨村玉樹風流,心生情意。只三姐自小性格剛烈,兼之美貌異常,自視甚高,若要婚配,只謀正妻,從未考慮侍妾身份。於雨村公子處,三姐卻自知身份相差懸殊,恐配得不上,故此有些猶豫。見雨村如此說,因把心一橫,便是做不了恩愛夫妻,做一對深情知交也是好的,因道:“蝸居偏陋,只備得清茶一杯,還望雨松兄不要見怪。”便引著雨村,一同前往。
雨村哪能空手上門,心知尤老孃愛財本性,便撿選貴重的、實用的,吃的、穿的、用的,買了二大包,由同來的小廝負了,一同坐車來到三姐家裡。
三姐下車喊門,只聽得裡面聲響:“遭瘟的小娼婦,成日裡往外跑,不知道幫家裡做些活計……”
門開處,正一個半老徐娘立在門口。直鬧得尤三姐粉臉白了又紅。
正所謂,
性烈三姐楓葉紅,心計雨村立梧桐。
兩相見罷因果改,非同一般急金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