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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首犯,楊度一直在痛苦的反省之中。
面對著眼前的現實,一個巨大的疑惑使他始終難以解答。積極鼓吹帝制,固然有想當新朝宰相的一層原因在內,但捫心自問,想為國家謀求一個長治久安的國體的願望也是很強烈的呀!只要是一個正視現實的人,幾乎都不會否認這樣的事實:皇帝退位共和誕生這四五年裡,中國一天也沒有安寧過,不要說憲政沒有建立起來,就是連維持社會正常運轉的起碼秩序都沒有建立起來。過去都說只要把滿人的朝廷推翻了,中國就一定會強盛起來,但這幾年沒有皇帝了反而更亂。袁世凱討厭革命黨,革命黨更仇恨袁世凱,那些不屬於革命黨體系的人也不服從中央政府。這不明擺著是中樞缺乏應有的震懾天下的權威嗎?恢復皇權正是恢復權威,而由漢人來做皇帝,正是又有權威,又從異族的手裡擺脫了出來,豈不是兩全其美!楊度相信,正是因為此,才會有籌安會的宣言得到各省當政者的支援,也才會有全國一致地擁戴袁世凱做皇帝。但是,為什麼當蔡鍔在雲南那麼一喊,便會引起舉國震驚呢?蔡鍔手下只有三千多人,整個滇軍也不過萬把人,為何他們就敢與中央為敵,又居然屢敗前去征討的北洋勁旅呢?還有,陸榮廷、陳宦、湯薌銘這些人為何那麼快就宣佈獨立響應雲南呢?蔡鍔是不得重用,積怨在胸,陸、陳、湯這些人都是極受器重而又鐵心贊成帝制的呀,人心之變為何如此迅速?
在國外方面,日本的態度也使他百思不解。明明是竭力勸袁世凱行帝制,為何轉眼之間又堅決反對呢?一個自己行君憲而強大的帝國,卻不願它的鄰國仿效,難道說日本政府存心不願意看到一個強大的中國出現?難道說當初的勸說,是設下的圈套,有意引起中國的內亂嗎?
當初說行帝制,袁克定一倡議,舉國都擁護;而今說捍衛共和,蔡鍔一發難,又舉國都贊同。莫非說,中國各省的當政者都無頭腦,只知人云亦云、看風使舵?抑或是中國的政壇上還有另外一些深層奧妙,自己壓根兒就沒有摸到過?投身政治活動二十餘年的帝王學傳人,在這場滑稽劇般的變局中,幾乎懵懵然了。
不久,由新總統黎元洪簽署的通緝令發表了,原來的所謂十三太保去掉了八個,只剩下五個,又莫名其妙的加上三個,他們是原內史監內史夏壽田、原大典籌備處辦事員顧鰲及《亞細亞報》主筆薛大可。此八人“均著拿交法庭,詳確鞫訊,嚴行懲辦,為後世戒,其餘一律寬免”。
夏壽田見了這道通緝令真是哭笑不得。在整個帝制復辟期間,他只不過是一個忠於職守得總統信任的內史而已,既非策劃者,亦非活躍分子,像他這種身份的人都要被通緝的話,那通緝令上的名單至少要列百人以上!他來到槐安胡同訴苦。
楊度苦笑著說:“這是因為你的內史一職是我推薦的,別人又都知道你是我的多年摯友,把你列進來,無非是要加重打擊我罷了。這也是落井下石的一種。”
夏壽田明白這中間的究竟後,心情平靜下來,說:“皙子,那我們該怎麼辦呢?”
楊度說:“你一人在京,現在又因我丟了官職,我看你乾脆搬到這裡來住算了。我這裡人多,熱鬧點。”
夏壽田尚未答話,一旁的叔姬聽了忙說:“這樣最好,夏公子你明天就搬過來吧!”
先前天天去總統府辦事,忙忙碌碌的,晚上一人看看書,聽聽留聲機裡的西皮二黃,也不太寂寞。這段時期無事可幹了,天天一人悶在家,十分冷清,見叔姬這樣熱情歡迎,夏壽田向她投來感激的目光。叔姬見到這道火熱的目光時,心裡怦怦跳個不停。
楊度接著說:“午貽,你在我這裡住著,不必理睬他們,我一人去法庭投案,並向法庭說明你與帝制事毫不相關,通緝你是沒有道理的。”
夏壽田感動地說:“要去我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