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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夢成真（四）

“小姐，你還好吧，有沒有怎樣？”

凌靈起身離開時淚眼迷濛撞到了人，並將尚未嚥下的一口茶噴在他看起來價格不菲的西服上。頓時，深綠茶水凌亂散佈在他的胸前，汙漬使得他上身大片米白布料很無辜。

她以為馬上會有氣急的謾罵湧向她，向她討回此件西服的公道。呃，很好，她是應該被狗血地惡罵一頓了！結果這傢伙組織了上面那麼一句。溫文爾雅，禮貌好聽。這算個叉叉還是圈圈？這裡總算有人覺得她這個大白痴當得不容易，給予適當的同情也是社會主義公民應該做到的？

突然間凌靈惱羞成怒，頭都沒抬，索性又推了他一把：“你走路不長眼睛的嗎，眼睛有毛病啊？”發憤圖強，一路奔向收銀臺買單。

而被她用力推開的那個貴氣英俊的男子，失神望著她踉蹌離去的背影。

“你的消費剛才那位小姐已經幫你付過了。”

收銀小姐一句話裡臉色由陰天轉晴，讓凌靈突地對艾小米感到抱歉。艾小米好像大概不過是對她幹了橫刀奪愛這種小事，她至於讓她淚奔而去嗎？況且人家艾姑娘不計前嫌，包攬起了她的茶水消費。

哎，多麼蘭心惠性的一朵女子啊！

她真是太缺德了，早知道就該果斷賞賜給艾美人兩巴掌，成全她身為受害人的無辜。

步出茶座門口，凌靈揭了揭眼皮子。回頭看看裡面古色古香的裝潢，眼眶通紅，昭示著她對米姑娘的慚愧之心。

馬路上車流不息，霓虹閃爍。

她有點眩暈，想起了葉帆的欲言又止，奪眶而出的淚水，每日每日倦怠的神色，憂傷發愁的氣場……這些，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凌靈呆站在路邊搜尋出腦袋裡的記憶片斷，絕望地發現：其實，已經很久了。

她俯身，慢慢蹲了下來，雙手捂住臉頰。車輛疾馳，在她的身邊無情地呼嘯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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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靈狼狽地出現在呆滯坐在客廳沙發上的葉帆面前。

茶几上放著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上面的複雜的裝飾帶已被細心拆開，隱約見得內裡一個心形的蛋糕。廚房裡飄蕩出食物的味道，濃郁的香氣讓她的神經變得異常脆弱。

她心痛看著葉帆。這個總是對她體貼入微愛如珍寶的男人真的背叛了她？世界真有這麼瘋狂？

他的眉頭深鎖，清俊的臉蛋上盡是一片蒼白。湛黑瞳仁看著她滿滿都是心疼和閃躲。

男人和女人……其實何苦相互為難？

葉帆苦澀笑了笑，好看的男人即便是苦笑，也是別有一番傷感的風姿，實在令凌靈髮指。他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向她柔聲道：“凌靈你還餓著肚子吧，我們先吃飯好不好？”說著牽起她的手。

她站著沒有動，不安盯著他：“阿帆……艾小米是誰？”

葉帆握著她的手一頓，跟突然被抽走了筋骨似的，頹廢地放了開來。

凌靈一字一頓說：“艾、小、米。”

葉帆輕拭去她的淚珠，溫潤如昔：“凌靈先吃飯好吧，再生氣也不能跟肚子過不去啊。”

“艾小米是誰？葉帆你給我說清楚啊？！”凌靈幾乎用盡全身的力氣，聲嘶力竭吼出這幾個字。

葉帆低頭嘆了口氣，柔聲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頓了一下：“她是公司老闆的女兒。”

凌靈眼裡亮光一閃，反手抓住葉帆的手臂，滿懷希冀問道：“對吧阿帆，你們沒什麼的對吧？我就知道，嘿嘿，孩子也是那女人自己編出來的吧，啊？”

葉帆身子僵住，很久。突然傾身把她抱住。他好像下定了決心，帶著飛蛾撲火的決絕道：“對不起。孩子……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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