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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收拾,其實不過檢查下床單被罩有沒有髒。如果上面血跡明顯、不明液體過多,袁惠方會邊罵著「賤不賤」邊扯下床單。地上如果有撕開用過又被亂扔的避孕-套,袁惠方則用夾子夾起扔到垃圾桶,嘴裡再不乾不淨地罵一句,「粘得地上都有顏色了狗-日的」。
但袁惠方生財有方的地方不僅是租房開店,她靠著嗑瓜子的小前臺還兜售各類假冒偽劣避孕-套,以及方便大學生賣力溝通靈魂後填補肚子的方便食品。如果遇到不願意出門又有生活品質追求的大學生,袁惠方還主動提供幫忙叫一樓快餐並且打包送到門口的服務,每份加兩塊錢。
可以說,本世紀初時,袁惠方就已經初步嘗試在自家的四層民房中構建產業鏈。可生活漸漸富足、存款越來越多時,有個遺憾就不時浮上袁惠方心頭:她無法生育。
袁惠方來俞莊這年,恰好是她借著高等教育擴招、乘上了配套服務業騰飛在春風中的大好年份。她一掃小旅館老闆娘和包租婆的睚眥必爭,大方地請經手領養事宜的村幹部們吃了頓飯。酒是她家自己都不捨得喝的五糧液,煙是普通人捨不得抽的中華。吊著粗眉細著嗓音拍老支書的忠於職守的馬屁,誇村主任年輕有為,讚揚民兵隊長鐵漢錚錚,敬婦女主任積德行善。一頓飯吃完,村主任俞天奇抹嘴叼上煙,「這個表姐——有點意思。」
俞天奇這句話有三個意思:袁惠方全程出馬,但她丈夫卻沒露面;袁惠方鑽了收養政策的空檔,還讓各方都開開心心相聚一堂,連聾啞人俞開明都喝上了頭;袁惠方請客吃飯的地方是俞開明家,她敬酒吃飯的中間,還抱著三兒在懷裡親暱地哄弄,渾然當看不見孩子親媽胡木芝白了臉。
俞文釗也滿面紅光,一是因為俞任小升初成績下來了,考了全鄉第二名讓他臉上有光。二則因為俞曉敏也爭氣地成了市中心醫院婦產科主任醫師。女兒孫女前途都大亮,他心情一好,加上酒意薰陶,回家他說出了實話,「給三兒上了戶口,再有這一道親戚關係就好辦領養手續了,親戚家的和陌生人之間當然不一樣。」
一旁看小說的俞任聽了這才知道,「他們要賣了三兒?」
「這孩子盡瞎說,這不是賣,是合法領養。」俞文釗慈祥地摸孫女的腦袋。
「俞娟都不在了,他們家為什麼要送走三兒?留在父母身邊不好嗎?」俞任皺眉頭,一張小臉垮起來像大了十歲。
「她養母家條件好,這孩子以後跟了過去,家裡就她一個,不寵她寵誰?」胡澤芬也覺得這對三兒未必是壞事。再說,看了胡木芝養三個女兒的過程她都覺得揪心,「開明這兩口子這算啥,只管生不管養,老大都保不住。我看這是好事。」
俞任偏著腦袋,小內雙因為思考被挑成了外雙,額頭散開的小毛旋一抖,「那俞錦以後就會被她爸媽心疼了?她爸媽不會再生了吧?」她被爺爺笑呵呵地拉了小辮子,「怎麼會?」
那天俞莊熱鬧,她出家門最後再去看看三兒,換了身粉紅色新衣裳的三兒玩累了在那個陌生女人懷裡睡著。她上前抓住三兒的小手,輕輕捏了捏,三兒像有感覺般也蜷起手指,「阿姨,你會好好對三兒的對不對?」俞任問。
袁惠方臉色不快,「那是當然,這是我女兒。」說完還在三兒的小臉上重重親了下,再鄭重介紹,「她不叫三兒,她叫袁柳。袁世凱的袁,這個字你認得吧?柳樹的柳。」
「袁柳……」俞任踮腳,「我能再親三兒一下嗎?」
「來……讓姐姐親一下。」袁惠方大方地抱低孩子讓俞任如願。再看著門口依依不捨的胡木芝和俞錦,「還是一家人啊,有空去我家坐坐。」眼瞅著胡木芝又在落淚,她替表妹擦了,「是你女兒,也是我女兒。我能對她不好?再說你是她親生的媽,她哪兒會忘了你?」臨走前又塞了一個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