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心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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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鳴銳深吸一口氣,誰也沒想到一個木雕能折騰那麼久:“沒說,支支吾吾說他忘了,自己把東西藏哪兒了都能忘?!本來今晚還約了朋友吃飯,看這情況,等他到這就只能請他吃泡麵了。也不知道他那臭脾氣,會不會把泡麵杯扣我頭上。”
女警扭頭看了看窗外的暴雨,心說這個天氣約飯也是夠奇怪的。
盤問還在繼續。
中途鄰居王阿婆實在等不及、推開門衝入戰場,辦公室情形更加混亂。
老人家罵起架來絲毫不輸小年輕,動作雖顫顫巍巍,但話語中氣十足。
調解員季鳴銳被吵得一個頭兩個大,正安撫著王阿婆的情緒,辦公室那扇玻璃門被人敲了兩下:“鳴銳,有人找,說是你的朋友。”末了,傳話人員又補上一句,“名字叫池青。”
季鳴銳分身乏術,頭也不回道:“是我朋友,讓他直接進來。”
由於場面實在太混亂,誰也沒注意幾分鐘後有人收了傘穿過走廊,透明長柄雨傘傘尖朝下,男人本來微溼的皮靴已經被人有潔癖般地擦淨。隨後,一隻戴著黑色手套的手將門推開。
黑色手套牢牢裹著幾根手指,襯得指節格外細長。
——但凡所裡場面稍微平靜一點,這隻手都沒那麼容易被忽視,甚至應該有著極高的回頭率。因為日常生活中恐怕很少見到有人出門還特意戴手套。
池青在路上堵了半個多小時,推開門時王阿婆正用本地話罵得起勁。
“儂雜小赤佬——!”
工裝男回嘴:“別以為我外地來的就聽不懂,你這是在罵我?!”
季鳴銳道:“這沒你說話的份,你還好意思說話,啊?你知不知道你這件事情的性質非常惡劣?你怎麼能偷鄰居家祖傳下來的木雕?你知不知道那木頭——”調解員季鳴銳出於想安撫好受害者的心情,數落男人幾句,說到這裡又轉向阿婆:“那木頭什麼材質?”
季鳴銳心說應該還是有點價值的,能拿來唬唬人。
鄰居王阿婆急忙道:“是在山裡自己砍的木材,唉喲,已經傳了三代了。”
季鳴銳:“……”
“咳……聽見沒有,傳了三代的木頭,”季鳴銳用手指敲敲桌面,“這個價值不是用金錢能夠衡量的,你到底藏哪兒了?!”
幾人還在為了木雕爭論不休,只有中途走到一邊去給王阿婆接水的女警發現剛才進來的那個“朋友”,自顧自地在角落沙發裡睡覺,人影側躺在沙發裡,長腿蜷著。
由於角度受限,她沒看到人長什麼樣,只注意男人垂下來的半截手腕。
……這麼吵也虧他睡得著。
一件極其簡單的糾紛,一個木雕,季鳴銳使上了這些年在警校學校到的各種審訊手段,奈何對面那位工裝男人油鹽不進,不知道為什麼死撐著不肯還:“都說了,我剛才出門買東西的時候放外頭了,扔啦——具體扔在哪我也不清楚,你們去垃圾桶裡翻翻沒準還能找到。我都扔了你讓我怎麼給你。大不了我賠點錢就是了,你這木頭塊,能讓我賠幾個錢。”
季鳴銳在心裡罵了句娘。
指標過十一點。
窗外雨還在下。
工裝男人見自己佔了上風,眼珠子轉了轉:“還有別的事沒有,既然都聊完了,可以放我走了吧?”
一時間大家不知道說什麼好。
就在僵持不下之時,一道聲音打破平靜:“雨連著下了兩天。”
眾人聞聲看去,看到池青邊說話邊從沙發裡坐起來,由於頭頂就是白熾燈,他抬手半遮住眼睛,緩了一會兒才繼續說:“你出門買完東西,鞋上卻一點淤泥都沒沾。如果我是你,我不會找這種漏洞百出的藉口。”
他剛才其實沒怎麼睡著,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