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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像探望別人家的女兒一樣, 鮮花果籃送了全套, 告訴桑珏他是她爸爸,詢問了一下她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生疏得不像話。
趙毓芳倒還是原來那副樣子, 冷冰冰地讓桑珏謹遵醫囑。桑珏向病友要了她康復期不能吃的東西,立刻就被趙毓芳搜出來沒收了。
就好像桑珏沒有生病, 她沒有差點失去這個不服管教的女兒。
這對夫妻倆的骨子裡透著一股比凜冬的風還冷酷的寒涼。
他們對桑逾也是差不多的態度。
桑黎川不光單方面地想把養廢了的桑珏嫁給江憬,在動了這個念頭後不久, 給桑逾也物色好了聯姻的物件。
對方家世顯赫,父親是京城大名鼎鼎的法官,母親是教育局的二把手。
桑逾要是嫁過去,今後他在京城就可以隨心所欲,無法無天了。
趙毓芳自然知道他打的什麼主意。
就算桑黎川如今的勢力大到成功混入了政協,在商界有不小的號召力, 她的膽魄也絲毫未減,並趁亂把壓力給到了桑逾。
勸她的話大致還是當初的那些老話,只不過關於江憬的部分有了細微的變化。
「你不是很喜歡江憬嗎?你父親現在有意把你妹妹嫁給他, 你要是再不和我聯手,你的心上人就要成為你的妹夫了,你真的甘心嗎?我已經給了你四年的考慮時間了,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逼我把事情做絕。」
她冷眼看向桑逾,威脅道:「要知道, 對於你父親而言, 你和你妹妹不過是他手上的兩枚棋子, 放在棋盤上的哪個位置,只取決於他落子那刻的想法,隨時可以互換。想法是很容易改變的,況且他其實是個沒什麼主見、需要人代他做決定的無能之輩,總是因怕行差踏錯畏首畏尾,所以才會舉棋不定。但是如果我執意要你嫁過去,他可就不會再猶豫了。」
這些年家庭方面的痛苦折磨讓她倍受摧殘,心裡那點慈母的關懷早已消失殆盡,剩下的只有一肚子怨氣和誓要將她失去的一切奪回來的野心。
她越是功利,老天就越是不幫她。
她這四年裡走了不少彎路,做過的無用功不計其數,無數次的失敗刺激得她生出了些許狗急跳牆的煩躁。
握在她手裡的籌碼本就不多,現在只剩下桑逾這張底牌了。
而江憬又恰好是桑逾的軟肋。
她別無他法,顧不上那麼多了。
桑逾看著眼裡只有利益的趙毓芳,覺得好陌生。
就算當初她這個繼母無心將她落在菜市場裡,她也沒有像今天這樣寒心過。
因為那時候她可以安慰自己,趙毓芳有回頭在別的地方找過她,只不過沒有想到是將她落在了菜市場裡。
從前趙毓芳經常和桑黎川吵架,但沒有一次波及到她。
在趙毓芳的庇護下,她當了那麼多年與世無爭的小公主。
她一度認為殘酷的豪門爭鬥離她很遠,遠得她如今接觸到的時候仍舊覺得不真實。
時隔多年,趙毓芳把她從純真夢幻的象牙塔裡拎到了尖銳鋒利的荊棘刺上,變成了一個她完全不認識的人。
在切實的利益面前,所有的私心都無處遁形,所有看似無私的人都原形畢露。
桑逾出聲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在顫抖,訥訥地問:「小媽,你是撐不住了嗎?」
她永遠記得當年她主動提出為趙毓芳分憂時,趙毓芳義無反顧地擋在她面前的樣子。
她不是想要上演「鬥米成恩,擔米成仇」的戲碼,但是趙毓芳怎麼可以在她背後捅她一刀呢?
趙毓芳眼波微動,但眼底的波瀾很快就歸於了平靜。
她面無表情地說:「你總是要長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