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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黯然的表情,但是我腦袋裡實在亂糟糟的,最後一狠心,埋著頭快步逃出了車廂。
陰沉的天空又飄起了綿綿細雨,空氣中瀰漫著溼潤的鐵鏽和魔晄味道,雜草叢生的金屬垃圾山上偶爾會發出聲響,多是老鼠蜥蜴之類的小型動物跑過。
我心不在焉,一腳踩進泥坑裡打溼了靴子和襪子,冰冷的水讓我的心情更加糟糕。
“喂!”
我轉身深呼吸,衝著幾米開外小尾巴一樣跟在我身後的金髮酷哥喊:“別再跟著我了!”
見我停下來,他也停下來沉默地站在原地,雨水打溼他的頭髮,尖刺的髮絲軟趴趴地塌下來,遠遠看著居然透出幾絲可憐兮兮的意味來。
桃樂絲啊,桃樂絲,你不能這樣下去了!狠心一點!
我狠下心:“再跟著我,我、我們就連朋友都沒得做!”
克勞德站在原地沒有動,像沉默的雕塑。
我不知道到底是因為這一團糟的天色,還是因為我的心理作用,我隔著雨幕都能感覺到克勞德那種沉鬱灰敗的心情。
啊啊啊啊——
我嘆氣,實在沒辦法,舉著傘靠近他。
走進了我才發現他全身已經溼透了,半長滴水的金髮遮住在他蒼白的臉頰,我只能看到他瘦削緊繃的下頜。
他的唇角抿得太用力,粉色的唇慘白一片。
我從來沒見過他這麼狼狽。
唉。
我將傘舉過他的頭頂,輕聲細語地同他講道理:“克勞德,志同道合的朋友確實會並肩走上一段路,可能很短,也可能很長,但最後都會分開……或許現在就是我們該分開的時候了。”
他不回答。
鋸嘴葫蘆一個,我按了按額頭:“那我走了。”
我邁出幾步,身後又傳來腳步聲,我只好停下來轉身。
我是真的拿他沒有辦法:“你到底為什麼跟著我?”
他抬眼飛快的看我一眼,水滴從他溼漉漉的纖長睫毛垂落:“……”
不要生氣不要生氣,別給魔鬼留餘地。
不要生氣不要生氣,生氣吃虧是自己。
我默唸幾遍當代聖經後平復了心情:“那你先回第七區,想清楚了再說……不要跟上來了。”
淋雨後更加楚楚可憐的金髮美女抬頭,先仔細端詳確認我真的很認真在趕他走,這才不情願道:“但是在第七區我們決定去救蒂法的時候,你說‘如果有一天,我叫你不要跟上來,拜託你一定要來’。”
我眼淚一下子湧出來了,這眼淚來得莫名其妙,甚至沒有透過我的大腦思考,直接就掉了出來。
克勞德的目光真摯動人,那種固執溫柔的情感從他的眼睛向我傳遞,連朦朧的天色也無法掩蓋。
這傢伙,連我隨口說的一句感概都默默記在心裡,答應我的事都會做到。
我喜歡上他,真的不冤。
“……別哭。”
他又開始一副如坐針氈的表情,抬手想要幫我擦眼淚,又想起我讓他不要靠近,放下手吧,又不怎麼甘心。
我胡亂地擦了把臉,用力地閉了閉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