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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終日裡把自己裹在黑色的披風內,不看人,也不讓人看到他。他安靜得會讓人察覺不到他的存在。
有一次,老八被老二老三欺負,老八後退時碰到了那人的桌子,把他桌上的筆墨弄到了地上。老八當時嚇地臉都白了,老二和老三則是幸災樂禍地大笑,等著那人出手教訓他。那人站了起來,他們都以為他會打老八,卻見他只是把筆墨撿了起來,掀開兜帽冷冷地瞧了老二和老三一眼,又戴回兜帽安靜地坐了回去,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做。老二和老三卻被他嚇得回位置上坐好,那天再沒敢欺負老八。
就是那回,他才驚覺,他一點都不瞭解那人,他所有的假想都是對那人的成見。那人自從來了書院後,從不恃寵而驕,更從未欺壓他們,連老八他都沒有動過一根指頭。他只是不說話,不理會他們。而那人對待奴才的態度,讓他覺得自己並不是個好主子。那人從不讓他的兩個奴才在書院門口等他。冬天,外頭常常站著幾個凍得直哆嗦的奴才,可他從來沒有看到過那人的奴才在外頭受凍。玄玉和玄青來接他的時候,都帶著毛皮帽子和手套。打那之後,他再也不讓自己的奴才在外頭候著了。
而他對那人徹底改觀,卻是那一天。當他從那人的手裡“搶”過肉乾時,他甚至捨不得吃。“他”真有趣,他甚至覺得“他”很純,就像老六,可又不像。給他們發肉乾的“他”,雖還是面無表情,冷冷淡淡的,卻是那般的可愛。也是在那一天,他的心從和那人開始貼近的喜悅中掉進了為那人擔心的慌亂中。
誰都沒有想到,想必連父皇和皇後都沒有想到,那人竟會冒著那麼大的危險跳上瘋馬救老八、救仇人的兒子。“他”第一次對兄弟們出手,卻是打了欺負老八的老二和老三。當他看著那人雙手帶血的走過來時,他甚至不敢上前,那人發怒的模樣讓人畏懼。他就那麼看著他滿身怒氣地離開,他的心裡很亂,為這人的舉動,為這人的傷。著魔般的撿起那人丟在地上的披風,他離開了練武場,無心去管老二和老三死了沒有。
番外 月嵐之夏(二)
何時喜歡上那人的?他問過自己無數回,答案卻永遠是“不知”。也許是那舞鳳凰朝奉;也許是他生氣地擦拭受傷的手;也許是他遙看遠方時眸中的空無;也許是他氣急敗壞地扛著八弟的娘從倒塌的冷宮裡走出來;也許是他抵死不承認他救了人;也許是他冷凝地站在比武臺上,長髮飛揚的模樣;也許是他把他壓在書桌上,告訴他,他不會死;也許,也許……
無數個也許,一點點地滲入到他的心裡,等他察覺之時,他的心已是僅為他跳動。這人讓他知道了何為心疼,何為擔憂,何為不安,何為害怕,何為……嫉妒。他嫉妒懷恩,被那人特別對待,即使是捱揍,是被罵;他嫉妒父皇,被那人全心地依賴。那人一定不知,他看著父皇的眸子裡,是依賴,是安心,是,一絲絲難以察覺的溫柔。不管他處於何種盛怒中,唯有父皇才能讓他冷靜下來,唯有父皇才可以近他的身,可以抱他,可以對他發怒……這一切,唯有父皇。
可是不甘吶,不甘。不甘就這麼放手,不甘就這麼默默地在“他”身後看著,不甘成為“他”很快會被遺忘的過往。何時“他”也能那般安心地依在他的懷裡,何時“他”的眸中能有他。
他不怕做解藥,只怕“他”不要他做解藥。唯有那個時候,他才能與“他”那般親近,可以稍稍放任自己的感情,去吻“他”,去摸“他”,去感受“他”。
愛他苦,不愛他,更苦。他寧願苦,也要讓那人的眼中偶爾能有他的存在,能在那人心中留下一抹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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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兒……”容太後摟著兒子痛哭出聲,為兒子眼角滑下的那抹淚,他的兒子堅毅剛強,竟哭了。
“母後。”司嵐夏抹去那滴淚,低啞地開口,“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