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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下地獄。我不過爛命一條,拉著你們陪葬,算是給柳宣謝罪了。”
沈煦一把推開他,凶神惡煞地瞪著他。
萬辰站住腳,不再辯解,沈叔的事是他一生的遺憾。再多的解釋都是蒼白無力。
小區裡很寧靜,隔壁大樓裡有幾家亮著燈,散步歸來的老人好奇地打量他們幾眼便沉默著走開。
“沈煦,”萬辰開了口,“你為什麼,沒說出我們的關係?”
沈煦眉頭緊蹙,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轉身朝別處走去。
他沒有上樓,此時此刻,他沒辦法面對一屋子柳宣的朋友。
從下午憋到現在,他幾乎要崩潰了。
柳宣,對他來說,甚至比自己命還要重的朋友,在他最困難的時候不顧一切拉了他一把的朋友。
面對記者的提問,他為什麼說不出來那句最能還柳宣清白的話。
萬辰的初戀,是他沈煦。
他給自己找了無數的藉口。
文璇不過是他們拿來博眼球的理由,吸引關注度,引起警方重視,即便他說了也與事無補。
李姨和萬叔年紀已經不小,承受不了這種打擊,當年他父親就是一個悲哀的例子,他不能拿兩位老人的身體去賭。
他跪倒在小區的草坪上,身體劇烈地起伏,他聽見自己急促的呼吸,聽見快速的心跳聲。
一滴淚,滴落在柔軟的草地上。
兩滴、三滴,他抑制不住地低聲哭泣。
柳宣的朋友可以不怕死地挑戰文璇的家庭勢力,可他,他做了什麼。
他什麼也做不到,什麼也做不了。
就連親手毀了萬辰,他也……
柳宣真的還活著嗎?會不會遭受到什麼可怕的折磨。
四年前,她的父母相繼去世,她誰也沒說,可當大家再見到她時,簡直像變了個人似的。
瘦得沒形了,眼窩凹陷,一笑,嘴邊牽起的都是皮,一雙手,只剩皮和骨,把認識的人都嚇壞了。
柳宣的心理,其實很脆弱,她怎麼可能承受得了今天的傷害。
他抬起手,一拳重重砸向草地。
無助的淚水不斷滴落,他失聲痛哭。
十七歲,古靈精怪的柳宣甩著馬尾辮跳到他面前,笑容如花朵般美麗。
在大排檔陪他大口吃肉大口喝飲料的柳宣,與他在深夜勾肩搭背放聲高歌“朋友”的柳宣,為了他砸話筒在千人聚集的操場上高呼的柳宣。
柳宣,柳宣,柳宣……
這樣的柳宣,難道,還比不過……
他不敢想,不願想。
忘了,全都忘了,他已經走出叫做萬辰的惡夢,他已經開始了新的生活。
他對萬辰厭惡至極,再惡毒的話也說得出來,再過份的事也做得出來。
冷靜下來的他真的視萬辰為無物,他們,生活在兩個不同的世界,永遠不會再有交集。
為什麼,為什麼在緊要關頭,在來不及思考更多的時候,潛意識裡仍不想毀了那個人。
當年的愛有多深,深入骨髓,深入血液,深入心臟。
深到他無法想像的地步,即使不再愛他,也下不了狠心去傷害。
他為柳宣落淚,為自己哭泣,他就是個混蛋,一無是處,懦弱自私的混蛋!
如果柳宣……他無法原諒自己。
應該受到懲罰的人,是他!
萬辰站在不遠處凝望著跪在草地上不停痛哭的男人,身體上的痛慢慢轉移到心裡。
沈煦,應該還是在乎他的吧!
經歷了太多傷痛的沈煦,愛他勝過一切的沈煦,被他狠心拋棄的沈煦。
如果可以,他甚至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