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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定邦知道張伯倫身上有傷,但不知道他竟然傷得這麼嚴重。布滿他面板上的種種痕跡,更像是遭到了殘忍的虐待。
張伯倫面板十分蒼白,那不是因為他養尊處優,更加像是營養不良。他脖子與手腕上面的紅痕,在這樣蒼白的肌膚上,顯得有一種破碎的美感。好似歲月浸潤滲透古董白瓷,留下那些漂亮的裂痕。它們藏在半透明釉色下,美得幾可令人呼吸驟停。
薛定邦半闔雙眸,透過睫毛凝視張伯倫受傷的唇角。他伸出手,滿是泡沫的手指向著那漂亮優美的唇線靠過去。
張伯倫萬分乖順地坐著,謙卑恭敬地垂著他充滿憂鬱的雙眼,對即將發生的一切,毫無防備。
作者有話要說:
前田克里斯:就讓他死了算了吧!
張伯倫:你真沒同情心!
尹仁:你們不要吵了,乾脆幹一架得了。
前田克里斯:幹一架定邦桑就歸我嗎?
尹仁:那不行,還是得歸我!
第022章 哼哼(一)
薛定邦臨時改變了方向, 摁住張伯倫鎖骨上的紅痕:「疼嗎?」
從指尖傳來的震顫顯示出答案,薛定邦並不需要張伯倫的回答。但他內心深處,卻在莫名期待張伯倫的回答。
「唔……薛先生……」在顫抖的, 不僅僅是張伯倫的身體, 還有他的聲音, 「很疼。能輕一些嗎?」
張伯倫抬起眼, 面帶哀求抓住薛定邦手腕。他眼角的淚珠欲落未落,清冷的嗓子染上顫音,睫毛與眼珠一起在顫動。
比起來前田克里斯的妖嬈魅惑,張伯倫顯得如此安靜無害。帶給男人的衝動, 卻一點都不會少。
薛定邦大概也能夠猜出來——他身上的那些痕跡,到底是為了什麼。
「好。」薛定邦收回手,細心地在他頭髮上揉搓泡沫,「如果進到你眼睛裡面了, 你告訴我。」
張伯倫緊抿嘴唇,從鼻腔裡發出一聲輕哼。薛定邦低頭檢視一番,確定他沒有被泡沫弄一臉,又細心地揉搓起來。
如此細軟的頭髮,很容易弄出大量泡沫, 頂在張伯倫頭上,像堆了一坨雪花。薛定邦小心地按摩他的頭皮,摸到好幾處軟組織挫傷的地方, 鼓囊囊軟踏踏的和其他地方都不太一樣。每次觸碰到頭上的包, 張伯倫都小心地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小動物似的聲音。
像是在悶哼, 又像是在嗚咽。卻不敢叫出來, 只抓緊自己膝蓋上的布料強忍。
這大概是習慣動作, 他和前田克里斯在診所吵架時, 他也這樣抓著膝蓋。
薛定邦手下更加溫柔一些,儘量不去弄疼他。
「好了,我們把泡沫洗掉好嗎?」薛定邦拿了塊乾淨毛巾,蓋住張伯倫的眼睛。自己搬了個浴凳坐在他身邊,將他身體放在自己膝蓋上,為他沖水,「水溫還合適嗎?張伯倫。」
「很好,薛先生。」張伯倫開口回答,從毛巾底下滲出水來,「謝謝你,薛先生。」
「張伯倫,你看,就算是住在橋下,我們也有熱水。」薛定邦仔細檢視過一番,確定不是他把水衝到了張伯倫臉上,「你並不髒,張伯倫。你看,洗一洗,又乾乾淨淨。」
「薛先生,這裡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橋下』。」張伯倫開口說,他的聲調哀傷又絕望,「在拉斯維加斯,還有一千多人居住在真正意義上的『橋下』,不僅僅是戲謔,他們住在下水道和橋洞裡,每天只花費三美元。如果我還有一點希望,我可以住在那裡,苟且地活過下半生。」
「我不知道在你身上發生了什麼,張伯倫。」薛定邦嘆了口氣,憐憫的目光審視過他的身體,「我並不是指責你的選擇錯誤,只是現在事情還沒有糟糕到無可救藥的地步,還有挽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