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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曉珠也不叫了,乖乖巧巧的。後面的人見她如此,果然捂得更鬆了些,曉珠越發篤定心中所想,心道:待會兒我絕不看他的臉,否則洩了密他要殺我滅口。
也不知被拖著走了多久,那人停了下來,把面巾一扯,有些冷酷地道:「你在這裡幹什麼?」
曉珠本把眼睛閉得緊緊的,一絲光也漏不進來,聽了這話,渾身一震,如遭雷擊。
她睜開眼睛,猶自不相信似的,狠狠地眨了幾下。
裴屹舟比她還吃驚,不明白她這樣一個小姑娘,與前方破廟裡那堆陰謀有什麼關係,若非對她知根知底的,他簡直要懷疑她也是昌王派來的奸細了。
曉珠看他夜行衣的穿著,糊裡糊塗的腦子已然清醒過來了,淚眼汪汪地道:「大人,我是不是又給您闖禍了?」一面說著,約莫是方才被扭著的腳疼了起來,略略皺了皺眉。
前些日子,昌王責令夏知府從蜀地調糧去涼州,夏知府與裴屹舟一商量,認為城中有昌王的奸細,於是先革了他的職,令奸細放鬆警惕。
今夜,裴屹舟發現有幾人在破廟裡密謀,是以來探其究竟。
裴屹舟讓她坐在石階上,蹲下身為她扭傷的腳正骨,一面應道:「沒有。」其他的卻多一個字也不能透露,只道,「你一個人不在家裡待著,出來亂跑作什麼?」
他的語氣雖然冷冷的,但沒有責怪,多的是不解。
曉珠瞧著石板上濕漉漉的青苔發愣,訥訥道:「我……要走了,路過這裡,哪知道恰好撞上了大人您。」
她說完頓了一頓,又連忙補充道:「剩下的家用銀子,我放在屋子裡桌子上了。」
裴屹舟根本不在乎什麼銀子不銀子的,聽她那副慌張樣,好像他們的關係就只剩銀子似的,當下皺起眉頭,問:「走哪兒去?好好的,幹嗎要走?」
曉珠不應,裴屹舟一時心亂如麻,也沒想起她方才說的「又給您闖禍了」裡,那個「又」字意味深長得很。
「咔嚓」一聲,扭著的腳給正了回來,曉珠面色發白,似乎是有些疼,但卻咬著牙一聲不吭。
裴屹舟扶她站起來走了幾步,似乎沒什麼問題了,便想扶著她繼續往北邊甜水巷去。
曉珠卻把他一推,意態堅決得很:「我要走了,與大人就此別過吧。」
裴屹舟拽著她的胳膊沒有用力,看著卻是抓得緊緊的。
他密匝匝的眼睫下一雙深邃的眼眸裡,滿是不解:「為什麼?在我身……」他頓了頓這裡,又重新措辭,「在我們身邊,不好嗎?」
曉珠抿唇道:「我的名聲不好,不好留在這裡。不清不楚的,只會給大人、給靈萱、給裴家惹禍。」
裴屹舟道:「什麼不清不楚的,你是我……」他的眸子亮得可怕,像是要在這暗夜裡照亮人的心扉,遲疑半天才艱難吐出四個字,「在意的人。」
曉珠卻不知其中的艱難,理解成了其他意思,搖頭道:「我的名聲已經壞了,縱大人如何像待靈萱那般待我,別人也是不認的,流言蜚語的殺人於無形,就算大人說裴家無妨,我自己,實也害怕得緊……」
裴屹舟忙道:「你在我身邊,用不著害怕,去了其他地方,倒還更危險。」
這些她如何不知?如今蜀地還算平靜,外面卻不太平得很——一時有雪災,一時有瘟疫的,聽說還有些謀反的兵禍,連朝廷都漸漸控制不住了,也不知後面將如何。
她一個弱質孤女,又生得貌美,貿然去了外地,也不知要歷經些什麼。
饒是如此,她也要走,並不是她說的,她自己受不了流言蜚語,而是她不能忍受別人因她之事而遭難。
曉珠搖一搖頭,轉了轉自己的腳踝,確認無誤後,垂著頭朝裴屹舟行了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