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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方剛性子太沖動了,總是不服規矩紀律!我們回去以後肯定主動寫檢討,找上面領罰!”
“顧團,求求您,放了他吧!”
“我們以後肯定不會再來了!”
“真的!”
顧北山也沒再使勁,只是冷冽的眸死死地盯著大剛持續了幾秒鐘,隨後利落地收回了手。
什麼話都沒說,轉過身去繼續掰棒子了。
大剛被撒開的一瞬間,就像是溺水之人浮出水面似的開始大口大口地呼吸,他鼻涕眼淚都流出來了,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最後左思右想都覺得丟人,轉身就跑。
“謝謝!”
“謝謝顧團。”
小兵們驚惶地連連鞠躬。
顧北山卻一邊掰棒子一邊說:“他說的也沒錯兒,你回去告訴他。”
“要是看我礙眼,就趕緊去領導家堵著門叫去,告領導快點給我擼了吧。”
“... ...”
小兵們自然不敢言語了,頭也不回地跑了。
顧北山抿著唇沒再出聲,一望無際的苞米地裡只剩下窸窸窣窣的聲響混雜著蟲鳴聲。
頭頂炙熱的日頭曬下來,他麥色肌膚上大顆大顆的汗水滾落,砸在幹得發烈的黑土地上。
顧北山手上的動作開始變得粗魯且毫無章法。
他瘸著腿,在地裡嘩啦嘩啦地翻騰著苞米杆子。
直至最後,終於腳下一酸“噗通——”一聲跌坐在地上。
顧北山搓了搓手,埋下頭看著眼前被汗珠子砸出來的暗痕,沉默良久後從口袋裡掏出了那封被折了一半的書信。
他指尖略微發顫,又等了半分鐘,才終於鼓起勇氣拆開。
老人蒼勁有力的大字映入眼簾時,他漆黑的瞳仁猛地瑟縮了一下。
顧志國卑微又小心的語氣,像是利箭似的往他心窩裡扎。
扎的他滿眸猩紅,十指收緊——幾乎攥碎了手中的那封信。
顧北山不是傻子,他足能看出柳春桃一定是經歷了什麼才會淪落到這步田地。
無論是她言語和動作間滲透出的素養,還是通身上下細嫩瑩白的皮肉,幾乎無不在彰顯這是個從前被家中嬌養著的姑娘。
顧北山覺得自己已經幾乎成了個廢人,成了一個眾人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物件。
說他是個廢人,又礙於他曾經軍功赫赫沒法兒棄之不理。
可再用他,也就只能放到個不痛不癢的位置,繼續讓他發揮光和熱了。
當然,這些只是他自認為的。
領導那邊一直都說想要送他去上京,再把腿好好看看。
可顧北山有個最信任的老大夫,她都說了自己的腿是夠嗆了。
再加上右腿每日的隱隱作痛,以及只能走出一淺一深的步伐。
這些都是他死倔死犟的自尊心根本無法接受的。
再一個,老爺子都沒了。
他們顧家也就剩了他這麼一個廢物了。
還掙扎啥?早點死了就徹底乾淨了。
顧北山幹不動了,他沉重又僵硬地單手撐著土地站起身,將那些棒子都扔進昨天落在這兒的籮筐裡,然後背到身上一步一步地往院子的方向走去。
他沿著苞米地往前走了大約幾百米,忽然嗅到了一股糊了吧唧的味道,隱約還摻雜著米香。
顧北山愣住了,抬頭一看。
曾經無人的小院正飄著渺渺白煙。
他又傻站了好大一會兒,才更快地向前走去,進入院中的頭一件事就是去灶房檢視。
這奶奶就整啥么蛾子了?
別是真把他灶房給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