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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聽到這裡已經有些明白了,感慨道:“規矩改了,質子仍在,只是從妻兒變成了兒孫或是父母高堂,家中既有人奉養老人,又不必強逼夫妻別離。”
桑母點頭道:“正是。這些都是烈夫人之功,我才能隨著你伯父赴任多年,不必離別,因此每次我來這裡,都要給烈夫人上一炷香。”
黛玉看向靜室窗外正殿上飄出的香菸之氣,嘆道:“可惜了烈夫人不曾得到這項仁政的好處,若是早點兒頒佈這項仁政,她也不必淪落到如此下場。只是,烈夫人竟無孃家做主不成?都說結兩姓之好,她夫家如此薄待烈夫人,就不怕得罪了岳家?”
桑母喝了一口茶,冷笑道:“烈夫人父母已逝,兄嫂與之不和,況勢不及其夫,如何肯為她做主?這便是沒有孃家依靠的苦處了。”
黛玉不覺想到自身,她亦沒有孃家依靠。
桑母一見她神色,便知她感傷身世,忙笑著安撫道:“你別太擔憂,難道我和你伯父還由著別人欺負你不成?烈夫人的兒媳也是大家出身呢,其親家何曾幫忙?無非是懼怕其夫之勢。咱們家雖比不得皇親國戚,到底是一品元帥之家,掌著軍中大權,沒人敢輕易得罪。再說,單是聖人的賜婚,他們便不敢怠慢於你了,你好好地過日子,他們自然知道你的好處。”
黛玉勉強一笑,不好則聲。
桑母又道:“都說烈夫人英靈未泯,能保佑咱們這些女子,故帶你來上香。”她並不後悔告訴她這段故事,畢竟不管好壞,她總要面對將來會發生的種種事故。
離去時,黛玉又給烈夫人上了一炷香。
雪雁卻知桑母把黛玉當成自家女孩兒教養,這些事聽著悲慘,卻是女孩兒出嫁後最該留心的,日子的好壞總是由自己經營,雖然規矩大如天,但是如果拿捏不好男人的心思,再大的規矩都比不得枕頭風,世上不知有多少寵妾滅妻的男人,只是無人追究便不料理罷了。
晚間入睡後與黛玉說起時,黛玉道:“我不是烈夫人,也不會落得她那樣的下場。”
雪雁聽了暗暗放心,黛玉雖然外表柔弱,內心敏感,但那是以往,現今的她依然見花落悲傷,見花開欣喜,只是性子卻堅韌如竹,經得住風催雨打。
黛玉忽然道:“你說,那個烈夫人的兒子後來如何了?”
雪雁想了想,答道:“都說一損俱損一榮俱榮,為何許多人家都說家醜不可外揚?皆因如此。但凡大戶人家有什麼醜事兒,寧可藏著捂著,也不叫外人知道,以免合族沒了顏面,涉及家人。我料想烈夫人一狀固然大快人心,但是他們家丟了這樣的臉,人人懷疑他們家的品性,此後男子不好娶婦,女兒難以嫁人,族人必然不會善待其子,況且那元帥還活著,說不定尋機給他安個罪名,或是弄死,或是除族也未可知。”
黛玉驚道:“竟有這樣狠心的人?”除族之事極為嚴重,乃是昭告天下此人無族無根,死後不得入祖墳,只能是孤魂野鬼,故黛玉十分驚訝,又覺惶恐。
雪雁冷笑道:“與闔族的顏面相比,一家人的性命算得了什麼?我料想給他安罪名也容易,一句不孝就夠了。子告父,大不孝,死路一條,父告子卻容易得很呢,就算沒有做,別人也認為有,誰不知道那兒子自小由母親撫養長大,母親一死,自然對父親懷恨在心。”
黛玉嘆道:“夫妻反目,父子成仇,真真是一言難盡。”
第二天在車上,桑母聽黛玉說起,不由得看了雪雁一眼,道:“這丫頭倒是伶俐得很,竟然猜得差不離。如她所言,烈夫人之子確實被除了族,罪名不孝,剝奪了繼承家業之權,自此攜帶家眷遠走他鄉,後來如何,世人便無從得知了。”
聽了這話,黛玉又添了一層煩悶,對人心添了一份寒意。
桑母見狀不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