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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當綺玉忽閃著一雙大眼睛表示她的興奮和激動時,她心裡已經就下了決心要跟王千帆一塊兒離開上埝。冷如一走,綺玉害怕心碧的追問,甚至沒有再回家,馬上趕到鎮上去找她一個要好的同學,她隱約知道這同學的父親也是為共產黨做事的人。她對他說了王千帆的情況,請他想辦法立即找到一條船,停在軍營附近的碼頭邊,一會兒他們可以從水路沿串場河而上,直接進入新四軍控制的地區。
天剛剛擦黑,綺玉大模大樣地走進軍營,一頭鑽進王幹帆的宿舍,馬上把煤油燈吹滅了。千帆看清是綺玉,驚詫道:“你這是……”綺玉撲上去,一把捂住他的嘴,附著他的耳朵,把冷如告訴她的電報上的內容說了。王千帆自然也緊張起來,兩個人不敢點燈,摸黑把該收拾的東西收拾了,衣物之類一概不帶,空著兩手,輕手輕腳開門出去。
沒走兩步,後面有人跟了上來,槍栓拉動了一聲,問道:“王副主任這麼晚去哪兒呀?”
王千帆張口結舌,一下子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倒是綺玉機靈,笑嘻嘻答道:“我們去沈旅長那裡,我娘有件東西要交給他。”
後面的人就不再說話,只是始終在暗處跟著。
綺玉既答了這話,兩個人不得不硬了頭皮往沈沉屋裡去。
沈沉其時正在房裡看書,聽見衛兵說話,大聲喝問:“是誰?”王千帆說:“是我。”又說,“旅長,我有點事要想報告。”沈沉就叫衛兵放他進來。兩個人進門之後,沈沉才看清王千帆身後跟著綺玉。沈沉就一愣,問綺玉:“家裡出事了?”王千帆說:“不,是我有事。”
王千帆告訴沈沉,韓德勤下令將他就地槍決,此時他已經被人監視。
沈沉狠狠瞪他一眼,沉吟了一會兒,不冷不熱地問:“現在你準備怎麼辦?”
王千帆說:“我只要能走出軍營,事情就好辦了。”
沈沉恨聲道:“你居然還帶著綺玉!”
綺玉走前一步:“不,是我要跟他走。”
沈沉皺著眉頭:“怎麼走?”
王千帆說:“相信沈旅長深明抗日大義,不會主動與共產黨為敵。旅長今日幫助了我們,將來共產黨會在適當的時候還你這個人情。世上的事情總難預料,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句老話旅長應該知道吧?旅長如此聰明的人,不會不想到給自己留下後路……”
沈沉沒等王千帆說完,低喝一聲:“我沈沉自從穿上軍裝,就從沒想到要給自己留什麼後路!”
王千帆望了綺玉一眼,兩人的神色都有點惶然。
沈沉低頭不動,也不再說話。屋裡的空氣異常凝重,聽得見外面秋蟲鳴叫的聲音。良久,沈沉走到視窗,掀開窗簾往外看了看,又走回來,拉開抽屜,拿出王千帆見過的那把勃朗寧手槍,扔給他,說:“帶上,跟我走吧。”
王千帆這才感覺到自己臉上汗都憋出來了,不由伸手抹了一把。
沈沉在前,王千帆和絝玉在後,三個人魚貫從衛兵身邊走過去,站在院子裡。秋夜水一樣涼爽,空氣中飄過來不知哪棵樹上的桂花的香味。沈沉穿著剛才在屋裡穿的單衣,有點冷,微微打了個寒噤。他想叫衛兵進房給他拿件外套,還沒開口,黑暗裡有人問他:“是旅長嗎?”他不耐煩地答:“知道了還問。”
對方彷彿有點怕他,躊躇了一會兒,吶吶地說:“旅長請回吧,特務營金營長有令,今晚從現在起,軍營裡戒嚴。”
沈沉威嚴地“嗯”了一聲:“戒嚴戒到我頭上來了?”
那人辯道:“非常時期,也是為旅長自身安全。”
“非常個屁!”沈沉罵了一句,故意響亮地招呼身後兩個人,“走,我們出去轉轉!看這夜色多好,月亮都快圓了。”說罷把千帆一拉,大步朝營門口